“我不是怕他心裡有梗嘛。不管是男是女，總得有個人陪他走過一生啊，我們肯定是不行的。再說，你不也接受了嗎？”

“要不是那時候，他錯把郵件發到我郵箱裡，我哪會想到雙性戀上面去啊。接受是一回事，但怎麼能鼓勵他呢？”

“好了好了，”方老先生牽著妻子在沙發上坐下，“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好好的，不給方物添麻煩，就是最大的幫忙了。”

“那也行。剛才你替你兒子擋下了明天的約，你明天陪我過去。”

方老先生放開手，擰著杯蓋嘀咕道：“你們女人家聊天，我去幹什麼？”

“你去不去？”

“去，去。下午三點，對吧。”方老先生站起來，“來，我們兩老頭老太太去公園散散步。”

方夫人跟著他，走向門口。“你是老頭，我還年輕著呢。”

方物這邊，掛了電話，為防止老媽查崗，打了個電話給陳信一。

“方總？”

“信一，你又把公司機密洩露出去了？”

“什麼？！”特助先生嚇了一跳。

“是你跟我媽說，今明兩天公司休假的吧。”

“啊，是這個呀。方總，我膽子小，你別故意嚇我嘛。”

“你膽子小？不不，你太謙虛了。”方物冷笑道。

特助先生打了個寒戰，乾笑兩聲：“沒有下次了，方總，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方物踢掉皮鞋，換上運動鞋。“你們出發了嗎？”

“出發？”特助先生愣了一下，“哦，八點出發，馬上了。”

“我也去，你能讓車子等一會兒嗎？”

“哎？您不是約了人剪頭髮嗎？”

“都是託你的福啊，陳、特、助。”

呃，好像惹到某人了。“好好，車就在公司樓下廣場邊，我們等你。”

等方物來到寫字樓下，信一君已殷殷切切地等候在那裡。他領著方物上了車，前面馬上讓出了兩個位子。方物在車內看了一圈，笑著同眾人打招呼，很多人看到方物都歡呼起來。待方物坐下，才轉頭問某特助：“怎麼有不少人沒見過？”

“那些是家屬。”

“家屬？”

“帶家屬很尋常啊，方總您不也在國內上過大學嗎？沒見過？”

哦，是這麼回事。方物又回頭看了眾人一眼，都是男女坐一起，看來都是那種“家屬”。

車子開了兩個鍾頭才到目的地──一處貌不驚人的河灘，遠離河灘是平緩的青草坡。河流的上游邊是四五米高的石崖，崖上是山。現在四月初，暖春時節，草長鶯飛的，風景還不錯。

方物的公司都是在交情中打下的江山，和很多人很熟。一下車，就有好幾個人走過來，問東問西。大約過了一個鍾頭，休整準備完畢，陳信一便招呼所有人爬山去。

一行人走上青草坡，一個人忽然從方物身邊往反方向跑去。方物回頭，看到那人是宣傳部門的英雄人物──何欣同志。就在這個時候，方物也注意到，河灘邊還留著兩個人。一個是司機，還有一個──也就是此刻何欣正面對的人。那人站在河岸邊，轉頭看何欣。

遠遠的，方物看那側臉，好像是個小年輕。他轉頭嚴肅地問一干眾人：“怎麼回事？你們欣姐什麼時候找了個小男朋友，怎麼沒人向我報告？”

大家被方物的口氣逗笑了，有人開口說：“那不是欣姐的男朋友，據說是弟弟。”

方物挑眉。看著狀況，是不願意一起去爬山？那還跟來做什麼？

陳信一看方物的神情，想說什麼，卻見何欣又跑了回來。

何欣看大家在等自己，笑道：“出發唄，都傻站著幹什麼？”

眾人笑著，打趣地和何欣一邊說，一邊朝山的方向進發。

等大家都散了開去，方物走到何欣身邊問她：“你弟弟不過來？”

何欣看他一眼，笑笑：“嗯，他不愛動，被我押著出來的。你不用理他。”

方物也笑：“剛才看你對你弟弟那態度，嘖嘖，沒想到我們欣姐也有拿不下的人。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何欣橫他一眼：“小孩子一邊玩兒去。”

“何欣女士，注意你對僱主先生的態度啊！”

何欣“嘁”了一聲，上前幾步，追上另外一個女孩子，把方物拋在了後頭。陳信一在方物身邊，無奈地笑了。

山不是很高，下午三點半，一群人已經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