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曜一邊懊惱說錯了話,又恨自己少時行為不檢,一邊憂心韓珍難過傷心,是以立在屋中,腳步躊躇。
韓珍垂頭坐在床上,覺得自己對風曜有些過了。
風曜的個性他一向清楚,喜好享樂,性情風流,可也是個胸懷坦蕩,仗義任俠的男子漢,決不是那種齷齪下流的人。如果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今天第一次見識這種□裸的□,除了震驚,面紅耳赤,驚慌失措之外,恐怕也會感到一種隱秘的興奮和刺激吧。
如果風曜少年時出於好奇看了那種戲,也是人之常情……只是經過那些事,自己的反應不可能和別人一樣了……
兩人各自猶豫著,要不要先開口道歉。
“今天……”
“我……”
兩人同時開口,同時閉口,抬頭看向對方,四目相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風曜上前兩步,“溢之,我……”
就在這時,門口砰地一聲巨響,一人踢門而入。
兩人一驚,抬頭一看,卻見怒氣衝衝的昌王大步走進來。
原來今天這位祖宗回來時聲勢浩大,安王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聽完前因後果之後,就忍無可忍把他大罵一頓,罵他魯莽衝動,囂張任性,濫用私刑,只知道打打殺殺,沒有半點思量!昌王已經憋了一肚子的火,一聽這話立時就炸了,回罵安王優柔寡斷,懦弱無能,膽小如鼠,是個縮頭烏龜!
可是其他的官員或明或暗都站在安王一邊,勸昌王稍安毋躁,不要再橫生枝節,昌王見了更是火冒三丈,摔門就走,一路橫衝直撞,不知怎的,就到了韓珍院裡。
“阿珠,你知不知道本王今天多倒黴?!!打個獵竟然碰見拓拔朔那個混蛋!!”
然後,昌王沒看風曜半眼,徑直走到韓珍床前,往椅子上一坐,一臉憤然地開始敘述今天下午的經歷。
韓珍耐著性子聽昌王說,下午碰到的那些西戎人如何囂張傲慢,楚源如何不把他們大延放在眼裡,他如何想要除了拓拔朔殺雞駭猴卻被人攔住,又抱怨安王軟弱,讓西戎南吳以為他們大延好欺負等等。
昌王說著說著,情緒漸漸平復下來,韓珍適時勸慰幾句,總算讓他消了氣,答應不再貿然和西戎衝突。雖然韓珍心裡根本不信他能作到,但是面上少不得說幾句昌王胸懷寬廣大局為重的恭維話。
風曜看著昌王喋喋不休,根本沒有注意到韓珍扭傷了腳,再見韓珍神色疲憊,卻不得不打起精神勉力應付,不由對昌王心生怨憤,暗自尋思要不要再給他下次瀉藥,讓他再臥床十天半月,省得他出去闖禍,大家不得安生。
可是這會到了晚膳時間,昌王不走,韓珍只得請他留下用膳。昌王和韓珍一起用膳,風曜只好收起下藥的計劃,出去和其他侍衛吃飯。
等到韓珍起身去桌子那裡的時候,昌王才注意到他腳扭傷了,連忙問怎麼回事,疼不疼之類。等知道韓珍下午是和昭雲太子一起出門的時候,頓時沉下臉,飯菜端上桌之前都沒再開口。等到飯菜上桌,而且都是自己喜歡的菜餚時,神情才略微緩和下來。
等用完晚膳,昌王囑咐韓珍早點休息就準備離開,韓珍突然叫住他。
“你有什麼事要說?”
韓珍躊躇了一下,說道:“殿下,吳衡雖然不遵王命,以下犯上,但是他對殿下忠心耿耿,如今也受了教訓。他傷的不輕,也算抵了過失。如果殿下有空,不如去……看看他吧。”
昌王哼了一聲,不置可否,轉身出了門。
昌王一走,風曜就進來了,大步走到韓珍身邊,一把握住他的手。他心中似有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韓珍看他滿眼關切,心中歡喜,不由疲憊盡去,對他輕輕一笑:“我沒事,別擔心。”
“今天你怪累的,早些休息。”風曜嘴裡說著,卻沒有鬆手,反倒挨著他坐了下來。
韓珍把頭埋在他懷裡,低聲說:“你今晚在這裡陪我吧。”風曜還沒答話,韓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坐直身子,探手入懷摸出那塊昭雲給的玉牌,厭惡地丟在桌子上。
風曜看清玉牌上邊的字,頓了一下就鬆開手。韓珍以為他要走,有些慌亂地伸手摟住他的腰,“你別走。”
風曜見他如此,很是心疼,用力抱緊他,力氣之大像是要把他嵌到心裡似的,笑道:“我哪也不去。我是為了好好抱住你才鬆開手啊。”
韓珍點點頭,一言不發,兩人靜靜地相擁而坐。
過了一會兒,風曜突然發覺懷中人竟微微顫抖,胸口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