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死不瞑目的淵炙,蒼骸冷冷地笑了,他蹲□為淵炙合上那雙充滿不可置信的眸子,突然想起過去的時光。想起那個背著他上山玩的淵炙,想起那個在他生病時寸步不離的淵炙,想起那個在他痛哭流涕時輕輕擁抱他的淵炙,想起那個不顧他的意願將他強壓在身下的淵炙……一切的一切都在今天結束了,都結束了。還記得當初淵炙將蝕心草研製出來的藥交給他時問起過下輩子的事,他記得淵炙問他,下輩子,你會選擇我嗎?那時候淵冥沒有回答,可是現在他必須告訴淵炙,真的對不起,我已經和小靈約好了下輩子。下輩子,只願成凡人,相愛相知,相伴相守,白頭偕老。所以,我的下輩子也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
初稿於2012。09。07
TBC……
☆、第十九章 鬧劇落幕
淵炙死得太容易了,一瞬間,只是一瞬間就再也不存在了。他的人生似乎異常莫名,莫名地被生下,莫名地被忽視,莫名地死在最愛之人的劍下。他用心去爭取過愛,他努力地去守護過愛,他費盡力氣地去奢求過那份從未得到過的愛。只是世間之事往往如此 ,求之不得罷了。不過淵炙的這一世到底如何對淵冥來說其實並沒那麼重要,不,也許說一開始的時候他曾經重要過──作為一個哥哥。然後現在,對淵冥來說不過是那個曾經給他帶來過痛苦回憶的人死在了自己劍下,即使淵冥也知道自己一直站在比淵炙幸福的地方,即使他曾經也想過要珍惜這個蒼骸和不知是哪個女人生下的哥哥,即使他知道這麼多年來淵炙是抱著如何的心情,做著怎樣的隱忍待在他身邊,那又如何呢,一切是該結束的時候了。不管是他和淵炙,還是神獵族和靈狐族,都該結束了,即使眼眶不可抑制的溼潤了,又怎麼樣呢?
淵冥握著劍朝蒼骸走去,這一刻他有些擔憂,弒兄殺父,何等的罪孽,他還能轉世為人嗎,也許會直接被打入地獄,還是說直接魂飛魄散呢。那時候雪靈又會如何呢,要放他孤零零一人在世嗎?淵冥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本來他決定的這件事就算是賭博了,沒有人保證做了這一切後他和雪靈就能順利地轉世為人,現在他到底是在怕些什麼呢?
和蒼骸的對戰是辛苦的,畢竟他不像淵炙那樣對淵冥不設防,而且蒼骸的能力神獵族上下可能是無人能及的。可就在淵冥節節敗退,差點以為自己要輸了的情況下,雪靈卻再另一邊的戰鬥中意外受傷了,蒼骸本就異常在雪靈的戰況,當然淵冥也是一樣的,只是和蒼骸不同,淵冥知道雪靈會死在自己劍下,也只能死在自己劍下,因為雪靈是他的,任何人都沒有資格結束雪靈的生命。所以,就在那一晃神的瞬間,蒼骸註定地落敗了,劍被送進他胸膛的時候,他只是默默地問了句:“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也許蒼骸已經洞察了自己的目的了吧,所以這一刻他才會這麼問。淵冥這麼想著,譏誚道:“蒼骸,我們真的是父子啊。”是的,直到如今他才那麼確定,他們是千真萬確的父子,都那麼瘋狂,那麼不可理喻,只為了一個無法確定的未來,做那麼多可怕的犧牲,拉上那些無辜的人陪葬。到底流著他們這一族血液的人是有多可怕,連淵冥自己都無法理解,但是他卻在那麼做。殺人,將這片土地的生命抹殺乾淨,將劍刺進陌生人的身體,或是那些曾經對他信任萬分的人的身體裡。老弱婦孺,一個都不曾放過。說起來在來這個戰場之前,他已經在豐城和虛妄城進行了兩場屠殺,那些手無縛雞
之力的人,就那麼一個個倒在面前,整個世界都變成了血色。
“淵冥,你到底在做什麼!?”
蒼骸已經死了,也許自己也殺紅了眼吧,淵冥恍惚中這麼覺得。他聽見雪靈的聲音,那麼不可置信,那麼驚恐萬分,這個戰場可能也沒剩多少人了,站著的越來越少,倒下的越來越多,還好,真的還好,雪靈還站在那裡,好像靈狐族已經沒有幸存者了吧,除了他。神獵族還有多少人呢,好像也不多了,他們的眼神,不要這麼看著我,請原諒我,不,還是恨我吧,是我背叛了你們,是我親手將你們葬送。
“夠了!淵冥,夠了!你瘋了麼!?”
淵冥看見雪靈朝他衝了過了,日濯劍與月冥劍相撞擊的那一刻,星光四濺,顫動的劍身發出了難以想象的悲鳴。
“我怎麼會瘋,小靈,你才夠了,不要那麼天真,我殺我的人,你來阻擋什麼。”
“……”雪靈看了一眼神獵族僅剩的幾人,“還發什麼呆,快走,沒見你們的主人已經喪心病狂了嗎!”
那幾個驚魂未定的人像是被雪靈的話點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