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眼——不是幻覺。元初苦笑——他很想知道昨天的生辰加月圓究竟改變了他什麼!
他看到了時不時飄在空中的靈體!而且全都是低等靈的模樣。如今,元初已經知道,這些未必就真的是一些低等靈,只是大概都是同昨天他見到的那個一樣,被什麼東西壓制了。
可是為什麼自己會看見?人類的肉眼只有在靈體刻意現形時才能看見,這是白天,太陽高照,一般靈體都很難刻意現出形來,他為什麼會看見?
一直跟隨在他身邊侍候的了玄神色並無異常,也就是說,了玄並沒有看到什麼。路過的侍衛神色也沒有異常,也說明他們沒有看見什麼。於是——真的就只有自己看得見!
不由得苦笑連連,看到一些靈體開始注意自己並且有的已經故意晃到自己面前來試探自己是否看得見它們,元初只好儘量裝做若無其事不再理會它們。
在這富麗堂皇的皇宮裡,還真是有不少冤魂。行至大學所在的常心殿,元初見了不下十個。他記得,在昨天之前,他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差別。雖然他也很想知道昨天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可他現在沒有機會再去細細研究,因為他已經看到有人向他迎面走來。
三皇子元逸,就大了他半年的“哥哥”,皇帝的嫡出子,正一臉和善親切地朝他走來。
“五弟,病可是好全了?”
元初依禮一輯,答道:“謝三皇兄掛心,身子是大好了。”他倒也不怕元逸看出不妥,依元晰的說法,與他最不熟悉的便是元逸,而且近日言行學得多少有些像了。只是,既然元逸於元晰最不熟,可如今不僅是頭一個同他打招呼也是唯一一個同他友好得打招呼的人。
元初自然不會以為那是他的三哥比較善良的緣故。
“如此便好。”元逸笑著點點頭:“趕緊進去吧,閆太傅脾氣可是不大好的,莫遲了去。”他居然沒再說點別的什麼,轉身就走了。
元初皺皺眉,也跟了進去。
大部分人看來是都來齊了,聽元徵行講過,他們的太傅閆無脾氣耿直剛硬,連皇帝都敢頂撞。學識卻是極好的,所以皇帝乾脆讓他來教導這些皇家子弟,一是自己眼不見為淨,二是也可好好磨礪磨礪他的皇子們。也算是一舉兩得。
元徽行當初說的時候元初就大笑,原來皇帝也有頭疼的人。
元逸也如是說,看來他的新太傅果然的個難纏的人物。
他自己的那些“親”兄弟,成年入太學的也就他的四個哥哥和一個弟弟。大皇子元宓,二皇子元聿,三皇子元逸,四皇子元成,和六皇子元劍。其他都是堂兄表弟,就記不得那麼多了。
沒上課前,這裡一直都會有小太監侍候著,所以元初不必費心去找自己的位子,自有小太監引路。
大部分人對元初的出現都選擇視而不見,那特意為他安排的角落位置也正如所有人的態度一樣正顯示著元初目前的低位。
元初不在意地坐下,是好戲就終究會上演,人倒是不必過於費心,況且他不是也並不想是這出戏的主角。
坐定後,才看見坐自己前面的人正轉過身來,衝元初微微一笑,頗有安慰的味道。
他笑得元初一愣——那雙眼睛很乾淨,乾的得不見任何人類該有的慾念。那一笑也很真實,真實到元初很難相信這樣的笑容會出自那個人——大皇子元宓。
傳聞中的元宓,是一個極沒有關注度的人,他大了老二四歲,在曾經最早的四年中是當時還是皇子的顯帝唯一的兒子,但是他依然沒有得到任何的關注,直至二皇子的出生,他和他的母親立刻就失去了唯一能夠爭寵的籌碼。
並不討皇帝歡心的元宓,平日行事小心謹慎,稍與人有所衝突都儘可能地退讓,然後默默地、艱辛地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如蠅蟲般努力生存著。
元初上次見他,也只的隔這紗帳匆匆一瞥,記憶中的他總是低著頭,說話有禮而生疏,沒有必要時就絕不開口。元初從不注意他也沒有興趣注意這樣一個人。在元初的想像中,在這樣的背景環境里長大的人,多有一雙陰鷙而怯弱的眼睛,生命中充滿了不甘、憤恨、陰險卻又小心翼翼、步步為營,是極端與懦弱的矛盾綜合體。無疑,對這樣的人,就連元初也是心生反感。
可是現在元初發現自己想錯了。
元宓竟不是想像中的人。他很乾淨,雖然沒有陽光和煦的味道,但身上不見一絲陰鷙。他沒有陰陽怪氣的眼神或表情,沒有對別人受難時的幸災樂禍,亦沒有對無能為力的事情裝聾作啞、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