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一把扯下幔帳親過來,強著婉玉依從。
楊晟之身壯力強正值青年,又是新婚燕爾,正是貪歡的時候,眼瞧著婉玉星眸半合,檀口微張,兩頰紅霞暈染,烏髮披散下來更襯著身如白玉凝脂一般,婉轉嬌吟處已有不勝之態,往日裡端莊矜持的模樣已全然不見了,心裡愈發揣了團火,直弄了許久方才將**散了,在床上摟著妻子,仍沒個饜足。
婉玉捶了他一記道:“還不快起來,叫丫鬟打水梳洗,園子裡還有人等著呢。”
楊晟之道:“陪我再躺躺,今兒個就不去了罷。”
婉玉紅著臉,自顧自起身道:“那可不成,這已經不成體統了。”
楊晟之從後一把抱住婉玉躺下來,道:“什麼體統不體統的,難得今兒個下午學士告假,我們這才散了學,偷得半日閒,我只想跟你一處躺著。”說著手又不規矩起來。
婉玉又羞又急,繃著臉道:“再鬧我就惱了!”
楊晟之住了手摟著婉玉笑道:“那把你方才求饒時喚我的那聲再叫一回,我就放了你,陪你一同看園子去。” 婉玉聽了臉蛋登時紅得好似滴血一般,垂著臉兒不說話。楊晟之輕輕搖晃,哄道:“乖婉兒,再叫一聲讓我聽聽。”
過了好半晌,婉玉才吶吶的喚了一聲:“好,好哥哥”
楊晟之渾身的筋骨都酥了一酥,婉玉又捶了一記,嗔道:“還不趕緊起來。”楊晟之這才笑吟吟的起身,喚丫鬟抬了木盆來,二人沐浴梳洗,重新換過衣裳,便往花園去了。
這廂一干婆子媳婦早已得了信兒,立在園子門口守著,見晟、婉二人來了連忙引著向前走。只見迎面一座假山,削峰掩映,怪石嵯峨,頗有幾分崢嶸之勢,楊晟之道:“這山上有一亭,曰‘愛晚亭’,據說坐在亭中看晚霞再愜意不過,因此才得的名字,我卻覺得落了俗套,命人把匾額摘了,夫人是才女,想出的名目必然高明雅趣,不如你題個匾掛上罷。”
原來楊晟之知婉玉胸中有些點墨,故如此說討歡心,婉玉聽了果然歡喜,笑道:“妙得很,既已是咱們家的園子了,原先的名兒還是不用的好。你是兩榜的進士,比我有學問,還是你取罷。”
楊晟之聽婉玉如此說,便故意說了“含暉”、“吐月”、“堆霞”等俗名,婉玉果然搖頭說不好,楊晟之便笑道:“別推讓了,還是你取一個,待你取完了,我給題字。”婉玉抿嘴笑了笑,抬頭一瞧,果見山上微露涼亭一角,想了想道:“有古詩說‘霞石觸峰起’,偏巧這山還是賞霞的佳處,不如用‘昂霞’二字。”楊晟之讚道:“好名字,壯麗又有十分的氣勢,就用‘昂霞’了。”
說著與婉玉繞過假山往後去,只見款款一條石子小路,四周翠竹輕搖,待轉彎步入抄手遊廊,翠竹皆不見,滿眼皆是鬱鬱蔥蔥的蘿藤,遊廊兩側各色花木,桃梨杏樹繁茂,垂柳依依,楊晟之指著對婉玉道:“這是茉莉檻,這是海棠畦,這是芍藥圃,薔薇架後頭的一處房舍小了些,本是處賞花的地方,原叫‘桃花塢’,夫人改一個罷。”
婉玉讚歎道:“地方雖小,卻盤旋曲折,種了這麼些花木,倒有咱們江南園子的風味了。詩詞裡頻有‘不放春歸去’之嘆,這裡不若叫‘鎖春塢’罷。方才我想到一個上聯,我說不好你可不準笑。”
楊晟之眉目柔和道:“你只管說,我給你對下聯。”
婉玉道:“花倚玉堂吐芳淺。”
楊晟之接道:“風捲竹簾問春深。”
婉玉“哎呀”一聲,笑吟吟道:“你這‘問春深’可把我的‘吐芳淺’比下去了。”
楊晟之笑道:“還是你的好,我是渾說的。”一面說一面走,只見遊廊盡頭竟與一水榭相連,那水榭小巧玲瓏,開敞通透,屋中掛幾幅字畫,又設一八仙桌,涼臺探向水面。婉玉走到臺上,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一池碧水盪漾,半池蓮葉焦黃,假山拳石,徑曲橋深,池邊亭臺軒閣雕甍繡欄,掩映花木之間,滿眼皆是勝景,不由心曠神怡。 楊晟之道:“此處該書何文?”
婉玉微微笑道:“在這水榭裡剛好能賞這半池蓮花,月色極佳的夜裡,坐在這兒賞月聽琴應是再妙不過的了。又有詩詞‘荷花嬌欲語,笑入鴛鴦浦’,依我的意,就叫‘嘯月鴛鴦榭’。”
楊晟之道:“‘嘯’一字太顯剛烈,與‘鴛鴦’不搭了。不光要看月色抒懷,更要攬景,夫人覺得‘攬月鴛鴦榭’怎樣?”
婉玉拍手笑道:“這個好,氣度不凡,見大丈夫的胸襟,改一字就見風骨。這次你出個上聯,我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