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便成了閒著無聊的仙君狩獵消遣的地方。
會想到來這裡玩兒,自然不會是長陵的主意,天帝九個兒子中,數這位二殿下的身子骨最弱,在仙法道行上的造詣也遠不及其他幾位殿下,所以類似於狩獵這樣的活動,他避都來不及,絕不會自己往上湊。
想想那丫頭的性子,倒是很有可能嫌昭華宮悶得慌。照她的性子,聽說仙界還有這樣一個地方,一定會跑來見識見識。
好在天玄墟中的妖獸被人狩獵了數萬年,全都精明得很,見了仙人都曉得避著走,他倒也不害怕她會在這裡出什麼岔子。
在雲上這般定下了心,可一落到天玄墟外,透過那層紫色的仙障見到裡面的情形,臉色卻陡然沉了下去。幾個守在外面的神官也一臉提心吊膽地盯著仙障內,連他的到來都沒有察覺。他的臉色便又沉了幾分。
外面分明是朗日晴空,裡面卻暗無天光,只能聽到落雨傾盆、雷聲轟鳴,可裡頭究竟是個什麼狀況,站在外面卻看不真切。
就連守在外面一臉緊張的神官,實則也並不曉得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只是曉得這個仙障撐開得有些蹊蹺,而長陵殿下與沉朱上神遲遲不歸,也有些蹊蹺。可是蹊蹺歸蹊蹺,他們卻並沒有多麼大的擔憂。
天玄墟雖然不是什麼好玩兒的地方,可是隻要不往深處走,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自家殿下一向謹慎,應該不會閒著沒事兒將沉朱上神往裡面帶吧。
“發生了何事?”一個清冷的男聲突然在身後響起。
神官回頭,看到白衣青年的模樣,驚了驚:“鳳止上神?”
青年面無表情,淡淡道:“說。”
神官忙斂了訝色,道:“兩個時辰之前,長陵殿下讓小神在此處守著,便與沉朱上神結伴入內。可是小神左等右等,也不見二位尊神出來,正打算進去探一探究竟,卻突然憑空多出了一個罩子,裡頭究竟發生了何事,小神也頗為費解……”
這個仙障別人不曉得,鳳止卻是曉得的,畢竟,那是他親手所設,雖有些強大的妖獸沉睡在天玄墟深處,可是難保有一日不會甦醒,跑到外界來禍亂蒼生,所以,他早先應天帝的請求,在此處設了一個術陣,感應超出一定程度的妖力,就會自動撐起一個仙障。
說話間,卻見一名玄衣青年突然從仙障中踉踉蹌蹌跌了出來,頭髮散了,衣衫凌亂,一副倉惶逃離的模樣,昭華宮的神官一看到他,就焦急喚道:“殿下!”
正要搶過去將他扶上,身畔的白衣青年卻更快一步落到玄衣男子面前,抓住他的手臂沉聲問:“阿朱呢?”
長陵狼狽地抬頭,撞到白衣青年的眼神後,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神色蒼白的解釋:“適才小神與阿朱並未往深處走,可不知為何竟遇到太初的妖獸,小神修為不足,留下來非但無法幫上忙,恐還會拖阿朱的後腿,故而暫時趁阿朱牽制妖獸之機,出來搬救兵……”
“所以,你便將她丟下了嗎。”
極冷靜的一句話,聽上去沒有什麼情緒,卻惹聽的人重重一抖。此時,仙障中的雨氣恰巧被狂風吹開了一角,鳳止回頭,便看到裡面光景。
少女在妖獸的攻擊之下勉強穩在半空,小小的身子在悽風苦雨中搖搖欲墜,被雨水打溼的長髮如同淡墨潑染,底下露出一張無甚血色的臉,儘管隔得遠,看不真切她的表情,他卻知道,她在硬撐。
妖獸的嘶吼化作利劍一般的光束,道道都往少女身上招呼,長陵見狀,眉眼也是一沉。
他出來的時機,還是太早了嗎。
不過轉念之間,原本立於他身畔的白衣男子竟已出現在仙障之中,根本來不及撐開仙障,就那麼搶在少女面前,頃刻間,身上便被割出了數道口子,大雨很快將赤紅色的鮮血沖洗掉大半,可是原本乾淨的白衣還是在瞬間染紅一片。
少女的神色有些愣怔,約莫是將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同妖獸的戰鬥上,對其餘事情的反應便有些遲鈍:“鳳……止?”喚出這個名字的同時,整個人也在瞬間鬆懈下來,身子直直往下墜去。落了一半,穩穩停在一個帶著清冷雨氣的懷中。
仙障之外的眾神皆目瞪口呆地注視著仙障中的發展。
只見白衣青年單手抱著少女,還能步履穩健地躲閃妖獸的攻擊,雖然身上不斷多出新的傷口,可是從他的動作中卻看不出絲毫停滯,關注了一會兒,有神官提出一個緊要的問題:“殿下,是不是該去附近搬個救兵,也好助二位上神一把?”
長陵卻神色幽深地注視著仙障之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