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列宗。
她運氣可真是背啊。
正渾身哆嗦地等待他動手,卻見適才還神情冰冷的白衣上神忽然掛上和藹可親的微笑,攏了攏衣袖,開口:“姑娘方才什麼都沒看到。”
她先是一愣,繼而重重點頭:“小神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看到!”
他仍然是那副笑容可掬的模樣:“退下吧。”
她忙道:“多謝上神不殺之恩,上神你好,上神再見!”一邊逃命,一邊忍著眼淚發誓,她這輩子都不會將方才看到的說出去,除非她想作死。唔,今日實在是太刺激了。
沉朱在回到宴廳之前,在外面緩了片刻,手不自覺放到唇上,那裡似乎還殘留著冷冽的酒香。想到方才的鳳止,身子又開始微微發抖。今日的他實在是陌生得可怕,彷彿隨時能將她捏碎一般,在他面前,她根本無力反抗。
神色凜了凜,這一次,休想讓她原諒他。
她回到坐席,撩衣落座,悶頭喝了幾盞酒後,聽到一個幽涼的嗓子問自己:“適才鳳止上神也離席外出,沉朱上神回來時,不曾遇到嗎?”
她理著繡袍,漫應:“不巧,本神並未見到鳳皇。錦嫿長公主如此關心他,何不差個人去尋一尋?”
不等錦嫿回答,就有一個溫潤的嗓子傳來:“不必了。”
循聲望去,見白衣男子神態從容地回到席間,臉上哪有一絲慌亂。
他落座:“本君貪戀月下桃花,便多駐足觀賞了片刻。”含笑評價,“長公主將清染宮打理得不錯。”
錦嫿聞言,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試探地問道:“上神既如此中意清染宮景色,不妨多住些時日。不知上神可還記得,錦嫿昔年曆劫之時,曾經蒙上神出手搭救。至今未能報上神大恩,一直是錦嫿心頭的遺憾,若上神能容錦嫿好生招待幾日,也算是圓了錦嫿的一個心願。”
鳳止幾乎沒有遲疑:“好啊。”
錦嫿怔了怔:“上神這是……答應了?”
他唇角噙著淺淡笑意,仔細看,那笑意卻並沒有進到眼底:“公主盛情,鳳止若是拒絕,豈不是不解風情?”
眾仙頓感心潮澎湃。這又是哪一齣?話說,這一出剛剛好像發生過。朝崆峒的小帝君望去,卻見她正在悶頭喝酒,只是倒酒的速度比方才快了許多。
一隻手將沉朱的杯子按住,喚作長陵的神君提醒她:“你已喝了十盞,不能再喝了。”話一出口,就微微頓了一下,他關心她做什麼?
少女的目光冷冷掃來,他立刻嚇得縮回手去,扯一扯嘴角,腹誹:這麼兇做什麼。當真是不改母老虎本色。
仙宴的最後,沉朱趴在酒桌上不省人事。天帝天后早已半途離席,其他的仙君也大多撤了,離家近的連夜趕路,離家遠的則暫時留宿清染宮,長陵正猶豫著自己要不也撤了吧,就聽到女子的聲音:“長陵,還不扶沉朱上神回宮休息。”
他抬頭望向衣著華麗的女子,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立在她身畔的白衣上神。
鳳止的神情平淡,並無別的情緒。
長陵望了一眼趴在桌上的少女,狠了狠心,就朝她伸出手。早晚都得是他的夫人,早抱晚抱都一樣。結果不等他的手碰到她,就有另一雙手搶先將她抱過。
白髮的面癱神君看他一眼,淡淡道:“帶路吧。”
長陵吞口口水,道:“白澤上神這邊請。”又轉向錦嫿和鳳止,“姑母,鳳止上神,長陵先行告辭。”
經過二人身邊時,聽到錦嫿恭敬的聲音:“請鳳止上神到廂房休息。”
男子嗓音清淡,回了句:“有勞。”
沉朱在白澤懷中緩緩睜開眼睛,又重新閉上,往他懷中縮了縮,小聲:“白澤,快走。”
雖是極小的一聲,卻沒有逃過鳳止的耳朵。阿朱,你就這般厭惡本君嗎。
第二日,沉朱在宿醉中醒來,撐著脹痛的腦袋從被窩爬起,捲了被子往床邊看去,就看到盤腿坐在地上的白髮神君。
她出聲:“白澤,你不會在這裡守了一夜吧?”
白澤聞聲起身,道:“沉朱,你在說胡話。”
她愣了愣,遲疑問他:“我說了什麼?”
“‘鳳止,放開我’、‘鳳止,混蛋’、‘鳳止,你去死’……”
白澤面無表情地念出這些句子,還要繼續,卻被少女打斷:“夠了。”朝她望去,她已經將自己整個埋到被子裡,隔了一會兒,才傳來些悶悶的一聲,“我要吃飯。”
他將她望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