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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的時候,這些人相互之間聊的無非是一些四書五經的東西,莫睛以自己僅僅學過不到一百字的《論語》的能力,自認絕對無法領略這等聖人之書,所以,也沒怎麼上心,不過,就在她要起身結帳的時候,這些舉人們大概是由於幾杯酒下肚的原因,變得有些狂放起來,居然開始做起了時事評論,於是,她的興趣上來了。
由頭是那個聲音細細的萬振,被與會的一個舉人用一個對聯憋住之後,有些下不來臺,便大聲說道:“這世道,光做學問是不行的,還要有錢!……你們難道沒聽過那句話嗎?‘要當官,找索三;要講情,找老明’,現如今啊,有錢才是硬的,沒錢的話,除非你的學問比得上高士奇,而且還得跟這位便宜相爺一樣有運道,能讓皇上一眼就看上,那才有點希望。要不然,就只有去喝西北風的份兒!……”
“萬兄的話過時啦。”那萬振的話剛落下,就立即有人接了上去,“大家又不是不知道那明珠已經下臺了,還什麼‘要講情,找老明’?再說了,這明珠光是會講情嗎?人家那也是明碼標價賣官的,不瞞諸位說,我有個姓趙的同鄉,先是花錢弄了個舉人的身份,後來又花了幾萬兩捐了個同知,可一連好幾年都沒有實缺,於是呢,他又走了那位明珠明相爺的門路,給明府的門官三千,總管一萬二,後來又交給明珠一萬五,終於放了個實缺知府。……其實這事兒,就和做生意差不多,一個願買,一個願賣,一分錢一分貨,只要你出得起價錢,什麼學富五車,全他媽的靠邊兒站,就算中了進士又怎麼樣?一邊等著去吧。……“
“對對對……就是這個理兒。”這人剛說完,旁邊馬上就又人接了上來,“七品小縣令,金銀不知數;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當官就是做生意,先出本錢,剩下的,那就是無本生意了。誰不想撈一筆啊?……只可惜啊,這本錢也太多了,卻不是人人都出的起哦!”
“嘿嘿,陳兄這話可就不對了,什麼本錢太多?那得看你抓沒抓得著機會。……你把錢送給門官,總管,最後再到主事人手裡,這中間一層層的盤剝,花的可不只是多一倍的價錢,可如果你抓住了機會,那可就是便宜的狠了!……現任揚州鹽道,堂堂正四品的肥差,比那五品知府怎麼樣?那人以前也只是個候補的同知,可人家趁著索額圖索相爺過壽的時候送了一尊用一千兩黃金打造的佛像上去,就把這職位弄到手了,這不過才一萬多兩銀子,也就跟那明珠府的總管要的差不多,而且,還弄了個萬金難弄的大肥缺,……這,才叫本事!”
“哼,一群不知道羞恥為何物的蠹蟲,讀的聖賢書都到哪裡去了?來人,把他們抓起來送到順天府,把名字都給本官記下,再送到禮部,登出他們本科科考的資格!……”
就在這些士子聊的興起的時候,一聲厲喝狠狠地撞了進去,然後,莫睛就聽到“哐啷”一聲,接著就聽到有人闖進了旁邊兒的單間,然後,就是桌椅摔碰和這些士子的喝罵與呼痛聲。
“這是什麼人啊?這麼厲害?連別人說話也要管。”莫睛好奇心起,忍不住透過單間兒的門縫朝外瞅,不過,她還沒看清楚是什麼人,就感到一道有如實質的眼神直朝著自己刺了過來,驚駭之下,忍不住連退了好幾步。
“什麼人在此偷看?何不光明正大的走出來?”仍然是那個聲音,而緊接著,莫睛的單間兒也被人給推開了!……這讓莫睛十分後悔,早知道就把這單間兒的門栓給帶上了。
門被推開之後,出現在莫睛面前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乾巴老頭兒,這老頭兒身上穿的是一件漿洗的都已經有些發白的粗布長衫,腰裡繫著一條布帶,腳下也只是一雙布鞋,臉上像是一堆風乾橘子皮,焦黃焦黃的,唯獨一雙小眼睛特別有神,看得莫睛心裡一陣泛虛。
“你是什麼人?出去!”定了一下神兒,莫睛來了氣勢,一指門外,對著這個老頭喝道。
“大膽,竟敢對我們大人這麼說話……”聽到莫睛的話,那老頭很顯然有些詫異,一時沒有反應,反倒是跟在他身後進來的一個壯漢對著莫睛大聲呼喝起來,不過,很快就被這個老頭給壓下了。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看著莫睛,老頭問道,他身份極不一般,很多人在他面前連站都站不穩,莫睛竟然還敢喝斥他,這讓他對莫睛微微有了那麼一絲興趣。
“我叫什麼你管不著,出去!”莫睛沒有回答,只是再次一指門外說道。
“哼,年輕人,你這樣對我們大人說話,知不知道是以下犯上,罪在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