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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嬤嬤接在手裡卻沒喝,忙道:“你別忙乎這個,萬歲爺吩咐讓你再燒一條魚端上去。”
周大福忙道:“是先頭那條魚不對萬歲爺的口?如今還要嬤嬤指點一二才是。”
孫嬤嬤忍不住笑道:“你這小子真是老劉頭教出來的徒弟,比猴兒都精,得了,瞧在你師傅的面兒上,嬤嬤就指點一回,不是那魚不對萬歲爺的口,是那魚的刺兒太多,你自己瞧著做吧,快著點兒,別誤了事兒。”
周大福聽了,忙讓小太監把缸裡頭養的活魚撈出來一條,想了想,得了個主意,沒一會兒新做的一條紅燒魚就上桌了。
三娘是安心要看文帝笑話的,見魚來了就說要吃,文帝只得伸筷子夾,這一夾文帝心就放下了,瞧著還是一整條魚,裡頭的魚刺卻早已剃了出去,故此他一夾就是一大塊魚肉,塞進三孃的小嘴裡,還笑著問她:“還吃不吃?”
三娘早吃飽了,之所以在這兒等著,就是為了看文帝的笑話,這會兒笑話看不成了,還吃什麼,搖搖頭,掩著小嘴打了個哈氣。
文帝這才讓把桌子撤下去,低頭瞧了瞧三娘,困得小腦袋都耷拉了,文帝想起之前的事兒,心裡難免還有些猜疑,湊到她耳邊兒道:“以前如何朕不追究了,可往後三娘得好生在這宅子裡待上幾日,等著朕接你進宮,不許再往外頭逛去,更不許再見朕的皇叔。”
三娘這會兒困死了,就想趕緊睡覺,文帝說的什麼 ,她根本就沒聽進去,反正,他說一句,她應一句,答應他又不會少塊肉,做不做就另說了。
三娘這一覺直睡到早晨才醒,不是自然醒,是給一陣一陣的慘叫聲吵醒的,那叫聲慘的人直起雞皮疙瘩。
三娘坐起來,慘叫聲更清楚了,一聲不落一聲,聽在耳裡都慎得慌,撥開帳子,孫嬤嬤忙著走了進來伺候洗漱,三娘卻指了指外頭問:“外頭什麼人叫喚??”
文帝得上早朝,寅時不到就起來了,臨走前交代:“把外頭院裡那些人先拖到暖和屋裡去,每人灌一碗薑湯,給她們些吃食,待到了辰時,拖到裡頭院子裡來打二十板子,給朕狠狠的打,不許留情,更不許堵嘴。”
那些人在院子裡跪了半宿早都凍僵了,還說得活活凍死,不想又給拖進了屋裡,還給了薑湯吃食,幾個人那冷透了的心,又緩過來不少,琢磨著興許還有活命的機會,卻眼瞅日頭升起來了,又給拖到了裡頭院裡,一通板子打下來。
上回的傷可還沒好利落呢,這板子下來,那疼的,能不叫嗎,叫出聲兒跟殺豬的似的,三娘不醒就怪了。
孫嬤嬤答應道:“皇上說,那幾個奴才未伺候好姑娘,打死都不冤,卻念在他們好歹伺候了姑娘一場,留條命,賞了二十板子。”
三娘愣了愣,繼而就明白了,死變態這是殺雞儆猴,實打實是打給自己看的,就為了嚇唬住自己,當她是耗子膽兒啊,隨便嚇嚇就能嚇住,再說,外頭那些人跟自己一不沾親二不帶故的,就是打死了,到九泉之下閻王殿上訴冤,也沒自己什麼事兒,冤有頭債有主,都得記文帝頭上。
想到此,三娘點點頭:“那就打吧 !”不對,忽然想起守財來,忙問:“守財呢?也在外頭,?”
孫嬤嬤目光閃了閃,暗道,都說守財傻,就一個心眼兒,如今瞧來,果真是傻人有傻福,姑娘這麼個人,就沒瞧她在意過什麼人,就是救了她的鄒瑞,也只是面兒上的事兒,可就守財,姑娘是真當了跟前人,只不過姑娘在意也沒用,守財的罪過最大,姑娘每回往外跑都是他跟著去的,還留著命,就是萬歲爺開恩了,這頓板子他躲不過。
卻怕三娘出去救守財,便沒言語,三娘一見她的眼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文帝既讓拖到內院來打板子,就是打給自己看的,自己便出去也沒用,她誰也救不了,守財也一樣。
三娘忽覺憋氣,她想大喊,想把文帝拽過來按在地上揣一頓,或者,也讓他嚐嚐捱打的滋味兒,可這些只能是想想,這是個君權至上的社會,在文帝眼裡,人命比螻蟻還不如,莫說守財,就是自己也一樣,所以她得跑,必須的跑,脫離開他,自己才有可能過自在日子。
這麼想著,三娘忽就想到了一個主意來,或許自己可以下藥,不是說古代有種蒙汗藥,下到水裡,人喝下去就倒了嗎,要是這院裡所有人都倒了,自己想跑還不容易,可這蒙汗藥從哪兒弄是個大問題,自己得好好想想。
還沒等三娘把蒙汗藥弄到手呢,轉過天兒文帝又來了,文帝這回來的更早,三娘都懷疑,他是一下早朝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