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關島、希臘。好奢侈啊。不只是錢的問題,功課怎麼辦?可他們幾個好像都無所謂。
世道真是不公平。
井口充來上學了。這一訊息是第二節課後休息時聽說的。遲到了,才來不久,老老實實地坐在四班的教室裡呢。
涼子的腦海裡閃過長假時偶然遇到的大出俊次。他們都是窩囊廢!聽到橋田佑太郎的名字,他的眼裡滿是怒意。
今天井口充會來上學,是背叛了大出俊次,還是正相反,來為他打前哨的?
想知道學校裡的情況。那時的大出俊次明顯有這樣的意圖。他是寂寞了嗎?無論多麼厭惡,作為初中生,除了學校無處可去。儘管他的父親像火山爆發似的對他怒吼“別去上學了”時,他一定非常高興。那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蹺課了。
午餐結束後的休息時間,走廊上發生了騷亂。跑來跑去,大喊大叫,玻璃破碎,待在教室裡也能聽得到各種各樣的聲音。同學們面面相覷,涼子只覺得渾身僵硬。又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每個人臉上都掛著類似的表情。
一名男生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教室。
“井口和橋田打起來了!”他手指走廊,彎腰顫抖著,似乎馬上要嘔吐了似的,“井口從三樓的視窗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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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的騷亂已經是第幾次了?課程中止,城東三中的學生被安排放學回家。
由於不能讓全校學生同時離校,各班級要按順序先後放學,等藤野涼子走出學校正門時,距騷動發生已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一起出來的三年級一班的同學都戀戀不捨似的慢慢走著,不時回頭望望三樓平臺處破碎的玻璃窗。有人交頭接耳地嘀咕些什麼,被站在校門口監視他們的老師訓斥了幾聲。
簡直像一群被趕出火災現場的圍觀群眾。每個人的表情都有點興奮,也不怎麼嚴肅。有女生覺得不舒服,但沒有人哭泣,照料她們的好友們也一點不驚慌,顯得異常鎮靜。
大家早已習慣紛紛攘攘的騷亂。在這所學校,“事件”並不稀罕,就像每天早上的晨會一樣,何必總是一驚一乍的呢?
“小涼!”倉田真理子在馬路對面的自動售貨機旁揮著手,身邊是向坂行夫和野田健一,“我們一直在等一班的同學出來呢。”
真理子跑過來握住涼子的手。向坂行夫笑嘻嘻的,野田健一則不知為何顯得有些害羞。
彷彿心中某處悄然融化一般,柔情從涼子心底滲了出來。剛才跟一班的同學在一起時,並沒有這種感覺。怎麼會這樣呢?
“這樣直接回家,我們總覺得有點不甘心。”向坂行夫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想去圖書館看看,真理子就說要約小涼你一起去。”
“是這樣啊。涼子點點頭。
當涼子與野田健一四目相對時,健一的眼睛快速眨了幾下,一本正經地說了句:“好久不見。”
每天都來同一所學校,卻說“好久不見”,好像有點可笑。但從心理上而言,倒真有點久別重逢的喜悅呢。
四個人慢吞吞地邁開步子。通往區圖書館的路就在城東三中的通行區內,前後都有許多三中的學生。有三三兩兩的,也有默默獨行的。他們互相招呼著,一會兒就成了四五人一撥,七八人一夥。仔細一看,涼子發現這些人都是二年級時的同班同學。
到了區圖書館,大家都沒有進到建築物裡頭。圖書館門前的院子裡,圍著矮樹叢放著好幾條長椅。這裡是坐下聊天的絕佳場所。
“哎?怎麼都聚到這兒來了?”真理子吃驚地高聲說道。涼子也很驚訝。這不是偶然,而是……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開了。
“真是精神創傷啊,精神傷害。”
“自從柏木出了事,我們已經傷痕累累了。”
“真是受夠了。”
“今天還是為了那個吧?橋田對井口發火,是因為舉報信吧?”
“是啊是啊。井口糾纏橋田:是你亂寫一通寄到電視臺去的吧?橋田就臉色刷白地發火了。”
“不過真夠猛的,居然把人推出窗外。”
“哎?是橋田把他推下去的嗎?不是他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
“好像是井口先動手打橋田,兩人扭打在一起。撞碎的玻璃還在橋田胳膊上劃了個大口子,血肉模糊啊。”
回家路過圖書館門前那條學生通道的三中學生,紛紛將視線投向長凳處聚在一起的學生們。他們一個個離開馬路,加入到這邊來。這些人也都是初二時一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