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到底是在幫我們還是在阻止我們,已經搞不清楚了。
“如果俊次跟柏木有來往,你應該會知道吧?”
櫻井伸江沒有馬上回答,她緊閉嘴唇思考了許久。
“來往?柏木不是不良少年吧?”
“不是。”健一答道。
“既然如此,和俊次的關係就限於受他欺負和敲詐,或者為他跑腿之類的。”
“大概是這樣的吧。”這次是神原和彥回答的。
“那個叫什麼來著……井口,對吧?就是他們經常去他家的那個,你們去問問他的父母吧。我是不會知道的。估計佐藤也一樣。”她馬上補充道,“就算知道他欺負別人,我們也不會清楚他欺負的到底是誰。俊次的父母估計跟我們差不多。”
因為欺負人的地點肯定不在大出家,一定是在外面的。
“大出富子沒有好兒子、好媳婦和好孫子。”櫻井伸江又嘟嚷了一句。
神原和彥沒有任何反應,健一見狀也默不作聲。
“她死得太慘了。即使不用如此自責,我也總覺得自己有責任,因為那天的休息日是早就決定好的。”
繞了個圈子,話題又轉了回來,好像該說的都說完了。正像健一察覺的那樣,神原和彥說了聲“多謝了”,便低頭鞠了一躬,像是要為話題告一段落。
“我的話對你們有用嗎?讓你們白跑一趟了吧?”
“沒有的事。你讓我們明確了一點:向本人詢問是最重要的。”神原露出了同謀犯一般的親切笑容,“還有,俊次的父母大概不會這樣輕鬆地與我們見面吧。”
“哦,是拿我當準備活動啊。”櫻井伸江也笑了,“不過跟他父母見了面也白搭。真的,聽我的話準沒錯。”
收好筆記本,健一站起身來。在門口換鞋子的時候,他已經不像來時那麼愣頭愣腦的了。
“還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儘管打電話來。”
“好的,拜託了。”
“加油啊,辯護團隊!”
辯護團隊來到室外,推著腳踏車往背陰處走去。神原和彥一直不吭聲,也不跨上腳踏車。
健一忍不住說道:“不知怎麼的,感覺不太好。
神原用一隻手控住腳踏車,回過頭來,用另一隻手的食指抵住了鼻尖:“味道不對啊。”
健一笑了:“你的鼻子沒毛病吧?”
“沒有。可那股味道真的很討厭。”
櫻井伸江是個盡心照料大出富子的家政婦,還是個大美人,對兩人很熱情,所以應該是個大好人。
可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味道不對。
大出家的內部狀況很有問題,敘述這些狀況的櫻井伸江的話語也讓人不太舒服。
神原和彥剛要開口,後方便傳來櫻井伸江的高聲喊叫:“喂――喂,你們等一下!”
她沿著人行道追了上來。健一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啊,還好,還好。總算追上你們了。”櫻井伸江用手在臉旁扇著風,氣喘吁吁地說,“我想起一件事。”
關於縱火的手法。
“是警察跟消防署的檢證人員說的,我正好聽到幾句。”
那個人是個煙火師。
“煙火?就是那個‘咚’地一下升上天的煙火嗎?”
一貫鎮靜的神原和彥也按捺不住,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健一隻好把想到的全說出來了:“你說的煙火師,就是製作、燃放煙火的工匠吧?”
“應該就是。反正我聽到的就是這樣。”
櫻井伸江雙手叉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
大清早就有不祥的預感,是一種有什麼事要發生的預兆,而且是完全無法迴避的事情。
大門口的對講機響了,藤野涼子跑到門口,掛著門鏈子將大門開啟一條縫。
“早上好!”
HBS電視臺《新聞探秘》節目組的茂木記者正站在門外。
?
“我從沒指望受你邀請登堂入室。”跟在快步走向長椅的涼子背後,茂木記者垂頭喪氣地說,“去咖啡店坐會兒不行嗎?到有空調的地方去吧。”
涼子已經在兒童公園裡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兩條長椅面對面平行放置著,涼子坐右側那條的正中央,暗示讓茂木坐在左側的長椅上。今天是八月裡的一個大晴天,氣溫高達三十度。中午十一點半的公園既沒有玩耍的孩子,也沒有散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