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一聲,鼓勵他說下去。
“他們想在我身上小便。”
三個人“咯咯咯”地笑著。
“那時正好有人經過,他們才作罷了。”
“你記得……很清楚嗎?”佐佐木吾郎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記得清清楚楚。也和警察講過,雖然沒什麼用。”
萩尾一美臉皺了起來,像是一下子老了許多。在極度厭惡的情況下,一個十五歲少女的臉竟然也會變成這副模樣。
“說不定你還會遭受這樣的欺辱。”
“絕不允許。”涼子說道,“以後再也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了。如果再次發生,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
“我們有山崎。”佐佐木吾郎眼睛一亮。
“就算是山崎,也不能二十四小時保護他。”
“別潑冷水。這是一種氣魄,氣魄!”佐佐木吾郎拍著胸口。可一美似乎更加清醒。
“光有氣魄,能治好耳鳴嗎?”她望向增井望。
出人意料的是,增井望的嘴角舒展開了,幾乎露出了笑容。
如果大出他們還要對你做什麼,那就全部在法庭上公之於眾!
涼子從身體的深處發出了這樣的聲音。她從沒有這樣氣憤過。
這些照片暗藏的資訊太過殘忍,簡直喪盡天良。
“先寫一份陳述書吧。考慮到你父母的心情,要向他們保密,暫時不能公開你的名字。”佐佐木吾郎說著,看了看涼子。
涼子的目光依然落在那些照片上,佐佐木吾郎見狀,又對萩尾一美點了點頭。
“檢察官很憤怒。作為事務官,我們也不能打退堂鼓。”
“好可怕。”一美嘴上這麼說,但比起恐懼,她似乎更覺麻煩,“這樣的話,光是美白化妝水,可就不夠了。”
“好吧。我再給你弄一張美容院的保養體驗券。”
增井望笑了。還是頭一次看到他笑。一美也回了他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
“這個助手挺沒用的,不過,我們的檢察官可是靠得住的。”佐佐木吾郎趕緊加上一句。
“我覺得自己太窩囊了。”增井望說。
只要不是沒心沒肺,誰都會覺得窩囊。
“所以,請你寫出陳述書來吧。”
涼子發現增井望的眼中閃現出光芒。自己內心深處的烈焰映照在了他的眼睛裡。
“謝謝你的配合。”涼子對增井望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
歸途中……
增井望的照片仍在涼子的眼前晃動。青紫色的淤血。冰枕和繃帶。光是看都覺得疼的傷。腫起的下巴。血塊。吊針和導尿管。
這是小孩子打鬧?
開什麼玩笑!
“小涼,你走得太快了。”
一美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一美,以後可要忙了。”
“現在不就很忙嗎?別跑呀。”
“檢察官卯足了勁兒呢。”佐佐木吾郎一路小跑追了上去,“您忙什麼呢?檢察官。”
“增井的陳述書寫好後,還要讓另一個人寫陳述書。”
“誰?”兩位事務官異口同聲地問。
涼子猛地停下身,回過頭來。兩名事務官也趕緊站定身軀。差一點就撞上了。
“小涼,你怎麼了?”
藤野涼子,你這副表情跟你老爸沒什麼兩樣啊。佐佐木吾郎暗暗想到。
“要誰寫陳述書啊,檢察官?”
“井口充。”涼子答道。
再也不猶豫了。沒什麼好猶豫的。剛才那些照片將曾經攔在涼子面前的路障轟得粉碎。
那些照片上也記著井口充的欠賬呢,能不讓他付清嗎?
13
八月八日
?
好不容易等到八點,野田健一給藤野家打了電話。即使升入三年級後就引退了,在社團活動上涼子也依然屬於劍道社。劍道社的晨練促使她養成了早起的習慣,八點打電話給她應該不會有問題。可出人意料的是,接電話的竟是涼子的父親藤野剛。
“我女兒睡得正香呢。”藤野剛直截了當地說,“昨晚好像幹了個通宵。要叫醒她嗎?”
“不、不用了。我過會兒再打來。不是什麼急事。”健一聽得出自己的聲音都變了調。跟藤野剛講話,自那個夜晚以來還是第一次。
那個健一差點殺死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