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地皮‘毛’。
從河北而來何止千里,哪有空手而來的道理?
聽說郡府已經懸賞,捉拿一名細作,可以賞錢三貫!
三貫大錢足夠河邊這五六名兄弟分潤了,難道真是龍王爺顯靈,讓大夥兒發財?
想到這裡,漁夫努了努嘴,當下,幾名同伴便心領神會,悄無聲地將異鄉人圍攏起來。
異鄉人毫無察覺,只是望著大船,嘴裡喃喃自語:“好大的手筆呀,這規模,起碼得有兩萬人吧”。
漁夫聽罷之後更是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這廝圖謀不軌!
不過,為了防止抓錯人,漁夫又試探了一句:“前些日子我在河中撈出一隻河蚌,裡頭的珠子有牛眼大小,不知你可有興趣?”
外鄉人只顧著估算大船的數量以及長度,壓根沒注意到漁夫在說什麼。
漁夫興奮起來,沒錯了,這傢伙一定是個細作,否則的話,他怎麼會對河蚌毫無興趣?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如果真是賺錢為先的客商,哪裡會放過這等坑‘蒙’拐騙的機會?
想到這裡,漁夫大步上前,一把抓住異鄉人的臂膀,在其愕然掙扎之際,另外幾名漁夫已經衝了過來。
事發突然,異鄉人壓根沒想到幾名漁夫也會暴起發難,等到他試圖‘抽’刀反抗的時候,什麼都來不及了。
“我是北地客商,幾位哥哥抓了我,就不怕使君怪罪嗎?”
漁夫不屑大笑:“賊子,死到臨頭還嘴硬,你說你是客商,我倒要問問你,你這廝做的是什麼生意?”
外鄉人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漁夫得意非凡:“如果真是誤會了你,待會兒俺給你磕頭認錯,可如果你是細作,哈哈,那就別怪俺把你‘交’給官府了”。
外鄉人臉‘色’大變,這時候,一名漁夫在馬背上翻出了一疊圖紙,上面有文字、路線。
圖窮匕見,外鄉人終於惶恐起來,他掙扎道:“幾位大哥,我身上還有金子,你們放了我,這些錢財都歸你們,都歸你們!”
漁夫不屑一顧:“老子不管你是從哪裡來的,也不在乎你那點金子,老子只是想告訴你,李使君對我們極好,他做徐州刺史,我們服氣的很,其他任何人若想搗鬼,須得問過我們是否答應”。
一番話說的正義凜然,倒是博得一片讚譽聲。
‘誘’‘惑’不成,外鄉人又恐嚇起來:“幾個鄉下泥‘腿’子不知死活,你可知道,我是河北袁使君帳下軍校,若是傷了我,等到袁使君大軍南下,必定讓你們血流成河”。
漁夫非但不害怕,反而大笑起來:“胡吹大氣也不怕閃了腰,我倒是聽說了,你家那位袁使君剛剛打了敗仗,哪裡還敢再來!”
其餘幾人嚷嚷起來:“還跟他囉嗦什麼,送他去見官”。
漁夫笑道:“好嘞,哪位兄弟搭把手,尋副草繩,先將他捆了再說”。
在賞金的‘誘’‘惑’下,漁民們動作極快,不久之後,他們便簇擁著河北細作往下邳而去。
堪堪接近城‘門’口的時候,值守的軍卒持槍上前,盤問道:“這麼熱的天,你們不在樹蔭下乘涼,跑到這裡做什麼?”
漁夫吳丘笑道:“俺們在泗水邊捉了個河北細作,特來請賞”。
“河北細作?”
“不錯,使君大船南下之際,這廝在岸邊圖謀不軌,捉賊捉贓,俺們已經尋出了物證,絕不會冤枉了他”,說罷,吳丘拍了拍狗皮包裹的紙張,眉目間俱是喜‘色’。
如果真是細作,這幾個鄉人倒是立了大功,軍卒掃了外鄉人一眼,便向吳丘說道:“事關重大,待我稟報上官之後諸位再入城,如何?”
“不妨事,俺們等得起”
須臾,一名身材瘦小的軍校快步而來:“細作在哪裡?”
吳丘拍了細作一巴掌,道:“就是這廝”。
軍校大笑起來:“你們幾人倒是運氣好,竟捉了個賊人,祭酒大人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王省,你領他們去府衙,不可讓人怠慢了他們”。
“喏!”
原本吳丘心中忐忑,不知道來的這軍校意‘欲’何為,會不會搶他們的功勞,現在來看,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到這裡,吳丘連連道謝。
軍校只是笑著,不以為意。
下邳城內水深的很,這幾個不知深淺的鄉民一頭撞了進來,如果無人護佑,很有可能撞個頭破血流。
軍校使人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