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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宋禎開口,問的還是先前問過的問題,林木蘭只得重複一遍:“太后擔憂官家不思飲食,命奴給您送……”

“送湯讓誰來不行?娘娘怎麼會特意讓你來?”

也對,太后明知道官家不待見自己,卻還讓自己來,難怪官家會猜疑。可太后是要林木蘭私下探查,並沒說可以稟報官家,所以林木蘭並不敢說,只道:“奴不敢揣測太后心思……”

宋禎沒有說話,只目光如電般盯著林木蘭,見她一直低著頭,看不清眼中情緒,便吩咐道:“抬起頭來。”

林木蘭僵著身子,微微抬臉,宋禎卻還說:“抬高一些,眼睛看著朕。”

“奴不敢……”

宋禎乾脆站起身,走到林木蘭面前,低頭直直望著她的臉,問:“你跟柳晨說了什麼?”

“只是,敘敘舊……”林木蘭被他如此盯著,只能勉強讓自己不顫抖,聲音卻低如蚊蚋。

“敘舊?你們很熟麼?”

林木蘭知道不能連累柳晨,慌忙解釋:“只是,只是同鄉,又……”

宋禎不聽她繼續說,另問道:“那麼於貴人呢?你與她也是同鄉?”

“不,不是……”

“那她為何總藉故與你攀談?”

林木蘭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回道:“於貴人一向八面玲瓏,不只與奴說話……”

“是麼?”宋禎淡淡回了一句,轉身走開,“她沒問你些不該問的麼?”

他雖語氣淡漠,林木蘭卻一下子就明白他話中所指,忙道:“並沒有!奴一向只服侍太后,餘事都不知曉,於貴人怎會向奴問事。”

宋禎已回去坐下,說道:“你可以引著她問一問。”

林木蘭一驚,不由自主抬眼看向宋禎,見他兩頰瘦削,目光卻十分明亮銳利,氣質與從前大不相同,忙立刻低頭,道:“奴愚鈍,請官家明示。”

“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給她製造時機,讓她問出她想問的,然後,回報與朕知道。”

這是要她做餌了,林木蘭不敢不應,卻又問道:“此事,奴能不能稟報與太后……”

“不必,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若有差池,你自己知道會如何。”宋禎說完就讓她退下,另叫了柳晨進來。

柳晨手裡端著茶,先送到宋禎手邊案上,待要退到一邊時,宋禎叫住她。

“你跟林木蘭是同鄉?”

柳晨回道:“是,奴與木蘭皆是揚州人。”

宋禎站起身,在殿內來回踱步,“揚州,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你們在揚州時,本就相識麼?”

“那倒沒有,是在上了船之後才認識的。”

宋禎微微點頭,又問:“她今日來,跟你說了什麼?”

柳晨只以為宋禎對林木蘭產生了興趣,就想借機為林木蘭說些好話,“奴與木蘭久未見面,便互相問了問近況。她一向乖巧妥帖,我們早先相處的也好,便多說了幾句。”

“近況?都是怎麼說的?”

柳晨沒想到官家竟然問的這麼詳細,一時有些莫名酸意,但還是實話回道:“奴見她清減了許多,便問她過的好不好,她也問了奴在福寧殿如何……”

看起來只是簡單的寒暄,宋禎便不再繼續問此事,另道:“就說了這些,沒再說別的了?”

還說了爭寵固寵之事,這卻不能告訴官家,呂月娘之事,因牽扯到聖人,想必官家也不會想聽,柳晨便搖搖頭,道:“也就是這些了……”

“下次她再來,好好記著她都說了什麼。”宋禎吩咐完了,就讓柳晨把梁汾叫進來。

柳晨有些失落,說了這麼半天話,一句跟自己有關的都沒有,全問的是木蘭,官傢什麼時候對木蘭如此入眼了?

***

林木蘭幾乎是一路逃回慶壽宮的。魏喜跟在她身後,一路小跑,邊追邊說:“御侍不用急,太后又不是立等回話。”

“小哥慢慢走,我先回去。”林木蘭也不解釋,依舊快步往回趕,先一步回了慶壽宮。

她去見太后,先將呂月娘的事回稟了,這時魏喜也回來了,一同回報了送湯的事。

太后打發魏喜下去,單獨問林木蘭:“官家叫你進去,說了什麼?”

林木蘭答道:“官家問,為何是奴去送湯……”

太后一笑:“你怎麼答的?”

“奴說,奴也不知您的心思……”林木蘭低了頭,喏喏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