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
“他和彭貝狼狽為奸,到紐約來估計是眼饞著這裡的錢呢。”沃克拿筆指了指草稿紙,“不對,這裡錯了。你專心一點。”
保爾嘆了一口氣,把目光重新放到坐在對面的格林身上,“我做家庭教師有工資嗎?”
“沒有。”沃克立刻否決了,“今天你必須要讓他搞清楚填息怎麼算。”
保爾刷拉拉在紙上寫好了公式和關鍵詞,手一甩,“拿去,自己看,不懂再問。”
格林對他的態度很不滿,沃克立刻在他手上放了一顆糖,“寶貝不是你的錯。別理他,好好學。”他轉身勸教師先生,“他現在是搖錢樹,要是露餡兒了以後你也沒錢賺,兄弟,如果有錢我也想專門請個老師從微積分慢慢開始教,但是我們沒時間。兩個月,你保證過的,兩個月之後他必須能拿出去賣。要不然那間金絲籠的房租我真的付不起。”
金絲籠是沃克對曼哈頓公寓的簡稱。保爾無奈道,“你打算什麼時候搬過去?”
“下個星期。昨天給他去做了三套衣服,我真的快沒錢了。”
保爾終於坐直了身體,低頭去看格林的演算法,“這邊,等號是兩邊相等,所以左邊加了一個數右邊也要記得加回來,不要忘了。”
沃克不打算打擾這對師徒了,“我下去給你們弄點吃的。”
門一關,保爾固態重生,又躺回了沙發上。他把劉海撥弄下來,低聲說,“實在算不出來就算了,也不會真的有人讓你算,記著這些名詞怎麼用就行。”
格林執著地拿著筆算,他對去根號的方法始終掌握不了,算來算去不是差一個根號就是多了,最後索性把筆一摔,不做了。保爾扭著眉頭,“鬧什麼脾氣。”
格林怒氣衝衝瞪著他。保爾被逗笑了,“別這樣看著我,我和沃克不同,他有耐心拿糖哄你我沒有。你不喜歡我你就讓他教你。不過他要工作、還要養你、還要教你做算術題,你也好歹替他想想,要是你失敗了,他就真的完蛋了。”
“如果不是為了還債,我不會答應的!”
保爾撇開了眼神,彷彿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格林見他不答話,繼續拿起筆對著微積分的算式重新開始。沃克上來的時候就見到室內一片尷尬的沉默,兩個人都不說話,只聽到筆尖在紙上的走動聲。他端著大份的義大利麵和蘇打水用腳把門踢上,“可憐的瑪麗安,她丈夫又打她了。你們沒聽見她哭的聲音,像野豬嚎叫一樣,上帝對她太不公平了。來來來,吃晚飯了,先吃飽肚子再學。”
“受傷了嗎?需不需要報警?”
“不用了。傷倒是沒怎麼傷,就是情緒不太好。等會兒我下去陪陪她。”
飯後保爾和沃克下樓陪瑪麗安,回來的時候只有沃克一個人。
格林收拾好了桌上的書本和文具,他捧著最新一期的VOGUE,眼睛悄悄往沃克身上瞄,猶豫了半天,終於拿捏著開口,“是房東太太嗎?”
“嗯?”
格林放下書,“房東太太她還好嗎?”
“哦,還好。已經沒事了。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大家都一樣。”沃克往床上一躺,突然說,“真是捨不得這裡啊。”格林坐到他身邊。沃克側過身體來露出一個疲倦的笑容,你還好嗎?這幾天適應嗎?窮人的生活也不是那麼糟糕吧?”
格林忍俊不禁,露出淺淺的微笑來。
“下星期我們搬家。馬上可以告別這間破公寓,激動不激動?你可以睡在天鵝絨鋪好的床上,浴室有個巨大的浴缸,24小時不間斷的熱水,有鋼琴、還有個很高檔的留聲機,你喜歡哪位作曲家?”
“拉赫瑪尼諾夫和德彪西。”
“拉赫最近有鋼琴演出,我去查查,說不定我們可以去看。”
“他來美國了?”
“你不知道?他移居過來了,還買了房子,現在很有錢,斯坦威公司把他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的,經常全美巡演,報紙上可以查到賣票電話。”
“我喜歡他的鋼琴協奏曲,我會彈。我家從前有一本他的琴譜。”
“你會彈鋼琴?”沃克來了精神,“你怎麼不說?你還會什麼?樂器、舞蹈、繪畫、寫作。”
格林低頭掰著手指,嘟囔,“能畫幾筆吧。”
“足夠了!”沃克比了個大拇指,“懂繪畫和音樂就行,古典派現代派都沒關係。”他躺回床上,“真羨慕你,我小時候什麼都沒學過,我爸媽想讓我當一個會計,那個時候紐約的股票還沒這麼紅,他們認為會計是世界上最好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