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步法若是陳海練起來,動靜之間自然是風雷驚動、氣浪排空,可在姜璇腳下,輾轉騰挪之間,卻多了一些羅襪生塵、翩然若神的輕靈感。
風雷幻蹤步有十二種基礎步姿,姜璇演煉過數遍,靜靜立在那裡,雙手虛按,張口間噓出一道乳白色的氣箭。
陳海看那氣箭凝而不散,足足有兩三尺長,這分明是精氣完足、經脈通暢的表現。
若是不出意外,最多再有兩個月的時間,姜璇就能再開一條經脈,具備開闢靈海秘宮的基本條件。
這資質即便放在燕州也算不得罕見,但是要知道在一個多月前,姜璇全靠著自幼苦修才硬生生衝開一條靈脈,在兩個月不到的時間裡,能有如此恐怖的進展,還不夠驚人嗎?
陳海正在暗自思忖,忽然院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姜璇歡快地將大門開啟,看到門外站著一個陌生青年,她遲疑地問:“你是……”
陳海卻識得此人就是當初在天羅谷,與姜雨薇一同將他“捕捉”的萬仙山玉皇峰內門弟子吳逸群。
姜雨薇這時也知道有貴客臨門,從房中走了出來,淡淡地笑著迎了上去:“吳師兄怎麼這麼有暇來東都城了,可是師門有什麼令旨傳下來?”
姜雨薇在師門頗受同脈師兄吳逸群的照顧,特別是那頭青鱗魔更是吳逸群資助才得手,姜雨薇還是極承吳逸群的情。
看到一向冷豔的姜雨薇驀然對自己展顏而笑,吳逸群內心自然無比受用,當下半開玩笑說:“怎麼,要讓師兄和你在門外講話麼?”
姜雨薇說道:“師兄請進,只是家宅簡陋,恐照顧不周,還望見諒。”
陳海看著二人有說有笑地往正廳走去,心中暗罵狗男女,但又覺得吳逸群此時登門造訪有些怪訝,就像鐵塔一般杵在院子裡,沒有離開。
只要不是絕密之事,也沒有誰會刻意避開役魔,姜雨薇請吳逸群到廳裡坐下,姜璇親自端上茶水,便乖巧坐在一旁,看他們二人講話。
吳逸群盯住姜璇看了一會兒笑道:“這就是令妹姜璇吧?之前你一直憂心姜璇進不了萬仙山修行,我還誤以為令妹資質尋常,但今日一看,才知道是想差了,令妹的根骨哪裡有半點差了?令妹可能是少年心性,不夠刻苦,但即便是走血煉之途,也沒有什麼好擔心了……”
見吳逸群說起姜璇,姜雨薇一臉的尷尬,她知道姜璇連月來進展極速,但她也不知道姜璇身上發生了什麼,以致吳逸群這麼高的修為都看走眼,只好打了個哈哈,就這麼過去了。
“吳鵬遠前些日子已經解押到了萬仙山,但吳明宇費了少少心力,才算是保住了吳鵬遠的修為,目前落了個革除外門執事,罰棲霞谷十年苦役的下場。雖然東都吳氏,也算是我吳族的一支,但吳鵬遠這次做得實在過份,我及父親都不會對其有半分偏袒,只待他日師妹踏入道丹,成了真傳弟子之後,再親自去收拾他不遲。”
聽吳逸群說完,姜雨薇淡淡一笑道:“多勞師兄操心了,吳鵬遠已經受到宗門的嚴懲,我自然不會再做追究。而修道一途千難萬險,若眼光只是看著他們,錙銖必較,如何能突破自我,踏入天位?”
姜雨薇說的淡然,吳逸群自然喜不自勝,吳鵬遠如何處置,自然輪不到他一個來評判,但是從姜雨薇淡淡的話語當中,他能聽出姜雨薇一心證道的決心和大氣度,心中更加認定姜雨薇是最適合自己的道侶。
二人正在閒談中,突然院門吱呀一聲,姜璇噌地一聲跳起來說:“是爹和娘回來了,你們坐,我去迎他們。”
姜父薑母走進正廳,知道這三十歲都不到的俊逸青年,已經是道丹境修為,只待拜入萬仙山某位真君門下,就正式是萬仙山的真傳弟子,姜父、薑母惶恐之餘,就要上前行禮。
“伯父、伯母,莫要為難逸群?”吳逸群將姜父薑母托住,反倒堅持行子侄之禮。
星衡域本質上還是奉行強者為尊的法則,等級極其森嚴。
吳逸群即將成為萬仙山的真傳弟子,而其父吳桐又是召泉郡府長史,道胎中期的修為,在姜父薑母面前,可以說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然而看到吳逸群堅持在他們面前行子侄之禮,又偏偏這時候趕到東都城來,姜父薑母對望一眼,心裡也都知道這吳逸群應該是看上他家大女兒了。
現在雨薇雖然也是踏入萬仙山內門修行,但修行之途,人心叵測,像吳鵬遠這些人跳樑小醜絕不會少,倘若身後能再有一股勢力支撐,在修真的路上自然會更加一帆風順,怎能讓姜父、薑母不激動?
薑母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