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隱若現的殺機,即便是他們都有明竅境中後期的修為,都感到巨大的壓力。
此時他們才想起來,就是眼前這位,昨天在三大道丹的夾擊之下,不但毫髮無傷,還悍然廢掉了屠樵山,此時實不是他們囂張跋扈的時候。
“諸奴身份卑微,不敢與皇子及陳侯同席飲宴……”十二劍侍見陳海動了真怒,不敢再無禮下去,匆匆告了個罪退出大廳外守著。
陳海一揮手,一道玄光從指掌間釋出,將大廳籠罩起來,令守在大廳裡的劍侍、婢女聽不見裡面在聊些什麼。
“陳侯,你也看到我此時的處境了,說是身為皇子,但即便想吃些什麼,甚至在燕然宮內走動,卻受制於這些奴婢,陳侯說氣不氣人。”贏累氣乎乎的說道。
贏累此時也是滿心怨恨。
他自然知道文勃源、趙承教、趙忠等人,有利用他們母子的心思,但當初他被接入進燕京城,還以為與帝君父子相認後,即便文勃源有利用他的心思,但也應該守君臣之禮。
誰知道不僅陳海送給他的侍婢,都被文勃源等人不動聲色的全部換走,就連他們母子的行動也被牢牢限制在燕然宮之中,稍有逾越,就會有一堆的規矩禁錮過來,甚至都沒有機會面見帝君。
這也未免太可笑了。
然而他毫無根基,心裡怨恨滋生,也只能埋藏在心裡,書中所學的帝王之術,真是半點都派上用場——今天他能來曹家堡,估計也是昨天陳海展現出的赫赫兇威震懾住了文勃源等人,他就希望陳海能夠助他。
陳海微微一笑,說道:“文大人他們也是擔心皇上跟郡國夫人的安危,怕被奸賊有機可趁啊。”
“外面那些賤婢都聽不見此間談話,陳侯還不能暢所欲言嗎?”贏累氣憤的問道。
陳海不動聲色的說道:“微臣與文大人他們一樣,此時都是滿心想著皇子有朝一日能登上帝位……”
贏累一愕,滿臉漲得通紅,他想在陳海這邊獲得救助,沒想到陳海卻根本就不信任他,甚至還要拒他千里之外。
陳海又說道:“皇子此時也無需多想什麼,倘若要有什麼希望微臣做的,微臣一定竭盡全力幫皇子辦到……”
贏累定眼看了陳海片晌,遲疑的說道:“陳侯,我想修行。”
陳海稍加沉吟,說道:“修行一道,沒有捷徑,當日我不是贈與你丹藥和修行精要了嗎?這些日子你要是勤加修行,總該有些進步,但我看你現在好像還有退步了些?”
聽陳海這樣說,贏累臉上一紅,沒有接話。
他到了燕京城之後,陡然就放鬆了起來。加之趙忠和文勃源的授意,為他安排的那幾個侍婢實在媚豔得很,未經人事的他,哪裡嘗過這種這風流滋味,難免沉迷其中夜夜笙歌,荒廢了修行。
陳海眼光何其毒辣,怎麼會看不出其他的蹊蹺,泯著靈茶,說道:“修為也確實是樁辛苦事,倘若累皇子能夠早生下子嗣,也算是了卻文大人他們一樁心事。”
陳海此話看似無意,贏累聽了卻是心驚,心想他真要是被那些蛇蠍女人纏住,一旦有子嗣生養下來,那他就不再文勃源他們手裡唯一的籌碼,那時候,他的處境就恐怕更不妙了,說道:“文大人前幾天說我根基太淺,打算讓我迎娶宗閥之女,陳侯可知道此事……”
陳海眉頭一皺,這個訊息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但是內廷和宗閥之間不說勢如水火,也早就大小衝突不斷了,哪個宗閥敢如此冒天下大不韙,敢旗幟鮮明的直接倒向內廷?
陳海正想問清楚是文勃源他們打算讓贏累迎聚哪家的女兒,這時候卻聽得極遠傳來一聲朗笑:
“陳侯和累皇子好興致躲在這裡喝茶,可憐咱家還跑動跑西的去為陳侯遇刺之事討公道,真讓咱家寒心啊。”
陳海往大廳外看去,沒想到他將這些無禮的劍侍、婢女趕出去、單獨留贏累在大廳裡說話沒有多久,文勃源就按捺不住跑過來了。
文勃源傳音過來時,還在極遠,須臾過後,就見文勃源在十數劍侍的護衛下,乘靈禽直接在曹家堡的內堡降落下來。
陳海站在廊簷下,拱拱手問道:“我這些年來東奔西走,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閒,就被文大人你給發現了,是文大人訊息靈通呢,還是這邊有人嘴巴太碎……”
說這話,陳海眼瞳凌厲的四婢及十二劍侍臉上掃過。
雖然他將人趕出大廳,假裝將贏累留在大廳秘商要事的樣子,就是要逼文勃源或趙忠露面,但他身為宿衛軍三大巨頭之一,自是也有他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