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恩。。本公子剛剛大病初癒,這馬實在起騎不得的,不知典將軍這裡可有牛車之類的。。。”他越往後說話聲音便變得越小,最後在典韋以及眾人的訝異目光中,曹昂的臉好似傍晚潮紅的雲霞一般,若不是天色深諳,只怕在場諸人必然會盡皆訝異,這平日犀利冷酷,有乃父之風的曹大公子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
典韋愣了愣神,隨即晃了晃腦袋,對著依舊有些不還意思的曹昂抱拳道:“大公子,牛車某家這裡實在沒有,若大公子不棄,到是可以用載草料的車以雙馬拉之。。。”
“行,行!”曹昂心中暗自輸了口氣,“只要是車就成。”開玩笑,他前世連三輪車都沒登過,讓他騎馬?只怕典韋死上三個來回,他連夏侯惇的營磐在哪都沒找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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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只見曹營正柵之外匆匆閃出一輛運糧的馬車,那前頭一個瘦小的近侍正在揮鞭抽打前面的戰馬,而後車上的那位被顛簸的東倒西歪的公子不是曹昂又是何人?
夏侯惇的營磐屯聚與曹操主營西南十里之處,可謂是南擋江淮諸路的一道屏障,畢竟淮南的袁術與曹操不睦,若是乘著曹操收復宛城之際,兵渡淮水暗襲曹軍,曹操雖然不懼,但袁術也不好輕易打發。
也就是因為夏侯惇的青州兵馬頓軍在此,使得整個宛育之地對於曹操來說如囊中之物,絲毫無外力可阻,正是如此,曹操目空一切,為了與鄒氏同歡,竟將諸營連屯十餘里,諸將對主營之事全然無知,如無曹操下令,幾乎無人可以調動。當然,這其中也有例外,就比如曹操的族弟夏侯惇,因早隨曹操,屢立軍功,更兼為曹操的股肱之臣。因而,若能由他代為出面聯絡諸將出戰,應該是能夠保得曹營不失。
“大公子!前面就是夏侯將軍的營磐了!”曹昂在車上被弄的七暈八素,只想一會停下來便好好的嘔吐一場,卻見楊元猛然拉住戰馬,抬首望去,卻是已到達了夏侯惇所統領的左營屯駐之所。
“大公子!”楊元剛想下車去扶曹昂,卻見他已然飛身下車,在胡亂的撲了撲身上的塵土之後,便急急忙忙的向著對面的哨卡走去。楊元急的無奈,亦是棄了馬車,急忙翻身隨著曹昂向著前方快速而去。
“站住!汝乃何人!”隨著一聲怒喝,只見哨卡外的青州兵卒在曹昂走進的一瞬間,朔刀齊舉,寒光瑟瑟的對住還欲向裡邊走的曹昂,曹昂正在疑惑應該如何答話,便見身後的楊雲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到幾人面前,大聲喝道:“放肆!瞎了你們的狗眼!豈不識我家公子乃是司空大人嫡子!現今中軍的點軍校尉!此來拜訪夏侯將軍乃是軍機要事,識相的滾遠點!”
楊元這一番話,不但那幾個軍卒,就連曹昂都給他唬的一愣一愣的,過了半晌,曹昂方才幽幽轉過神來,回首嘆口氣道:“我這公子當得還不如他來的氣派。”
那幾名軍卒被楊元一番連罵帶嚇,哪裡還敢在沾惹曹昂的虎鬚,俗話說的好,打狗你得看主人,反過來要猜測主人是什麼身份,那就得看這狗有多能叫。
卻說曹昂隨著哨卡的兵卒來到中軍帳內,只見帳內油燈微閃,竟似這帳中主人還未歇息。曹昂不由的暗暗驚奇,心中暗暗想到,看來這夏侯惇能得到曹操的信任,並非只是身為其族弟這麼簡單。但事關重大,特別是還關及到自己的身家性命,曹昂此時也是顧不得客氣禮貌了,還未等那兵卒通報,便直接大步沖帳而入。
走入營寨當中,但見這帳中佔地十坪方圓,佈置也是頗為簡單,書案一具,涼燈半盞,只見案前一正扶案夜讀人,此人額頭微突,眉分八字,雙目炯炯有神,一身銀綢緞勁裝的他臉頰清瘦,一臉嚴謹精幹之色。待看見曹昂突然入內,夏侯惇先是一驚,抬起頭時,雙目分明蘊含惱怒,待看清闖帳之人時,夏侯惇雖然一頭霧水,但嘴上卻是淡淡笑道:“子修,你怎麼來了。”
曹昂聞言不由愣住,他哪裡知道夏侯惇平日裡和真的曹昂關係到底如何,又是如何互相稱呼的。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報手道:“曹昂見過。。。見過族叔。”
夏侯惇聞言頓了一頓,曹昂平日都是稱呼自己為叔父,怎麼今日這般拘禮?他雖一時摸不透,但亦是點頭笑道:“呵呵,好小子,如今從軍了,卻是不同以往,連叔父我都要弄的這般生份。”
曹昂聞言不由暗暗叫苦,卻是隻得硬著頭皮答道:“族叔,軍中無情,豈能比得家裡,按道理,我此刻理應稱您一聲夏侯將軍。只是,只是軍中雖無情,但尊幼有別,子修如此卻又不妥。只得呼為族叔。”
夏侯惇聞言微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