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著是碎了一地的茶几碎片,玻璃茶几幾乎被撞得粉碎粉碎的,從來沒人敢在他白墨的房間裡這樣放肆。
最後,是玻璃上,地面上大片大片的血跡,仔細觀察,會發現流血量雖然挺大的,但是還沒有達到致命量,只是在一陣忙亂過之後血跡暈開了,顯得格外的驚悚。
白墨捂住了眼睛。
他並不畏懼血跡,相反,鮮血會讓他揚起無窮的怨毒和悔恨,會讓他想到幾年前那個晦澀冰冷的夜晚,會讓他記得那個棄他而去的人。會讓他想要拔出刀來,把面前以各種身份活著的東西都殺光。
白墨狠狠地握緊拳頭,緩緩地試圖平復自己的呼吸。
良久之後,他的臉色恢復了冰一樣的冷淡,走到客廳一側,打電話給李叔,叫傭人上來打掃。然後他到臥室,脫掉了長褲,上了床。
他想,他果然還是要一口咬死,絕對不要和“眼”搭檔。
“眼”和“刃”的關係太緊密了,特別是“眼”的特殊能力,在並肩作戰出生入死之後,“刃”一定會不由自主地開始信任並依賴於他搭檔的“眼”。
然而同時,“眼”太脆弱了,他們除了看到蝕蟲的能力之外,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分別,他們沒有可以賴以防身殺敵的武器和技藝。
他再也不要體會託付了信任,再失去所依的那種空洞感了。
白墨平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想:我絕對不再和“眼”搭檔,即使我因此失去了作為“刃”的能力,也再也不願意看著我信賴的“眼”死在我的面前。
12第十二章 白墨的曾經
蘇長安慢慢睜開眼睛,這個房間看著挺熟悉的,應該就在別墅裡,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房間。
視線漸漸清晰,他發現自己的一隻胳膊被繃帶吊著,渾身沒有一處是不痛的。蘇長安漸漸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他慢慢發起抖來,用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白、墨,我、草、你、大、爺!!”
他蘇長安雖說早年命途多舛(是麼?沒看出來……)但是好歹平平安安活到24歲,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給臉不要臉的人!好吧,他承認自己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是他啥,但是這拳打腳踢的是要鬧哪樣??
蘇長安握著拳,心想我他媽不原樣打回來我就跟白墨姓!!
“白墨沒有大爺可以給你草,如果你真的那麼氣不過,我建議你去草白墨本人還更顯得靠譜些。”
蘇長安這一驚出了一身虛汗,他嘆口氣,罵娘罵得太專注了,居然沒發現自己床尾坐了個人。
“hi~~我是修斯,‘眼’和‘刃’的御用醫生。”眼前的男人很年輕,相貌不過是端正而已,但是看上去非常和氣,又不像蘇長安印象中的醫生一樣嚴肅,而是透著一股機靈勁。
蘇長安前一秒還在咬牙切齒,看到陌生人馬上恢復自來熟本色,笑著打招呼:“hi,修太醫。”
“我昨日剛剛聽說,別墅裡住進來一個新覺醒的‘眼’,正想著什麼時候得空見見,沒成想今兒個就見著了,還獨獨是這麼個破落狼狽的摸樣~”修斯盈盈笑地看著蘇長安,放鬆著身段倚在床尾,蘇長安突然覺得他這副樣子很熟悉很熟悉。
“啊!!”蘇長安驀地坐了起來:“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甄嬛體啊!”
修斯猛的抬頭看他,兩個人對視了一會,突然同時大笑起來。
修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哎呦,終於有人知道我說的是甄嬛體了,其他人都說我是中邪了。”
“猛的一聽,可不就是中邪了,天可憐見,大夥興許都嚇壞了。”蘇長安端起架子,做貴妃樣,還伸出一根“玉指”,在修斯額頭上點了點,兩人又是一陣大笑。
笑罷,修斯總算正經說道:“你傷的挺重的,後背被茶几的碎玻璃豁了個大口子。”
蘇長安止住笑,才發現自己的後背麻麻的,但是卻不怎麼疼。“不疼啊。”
“包紮的時候上麻藥了,修斯獨家出品,藥效大概還有一個鐘頭。”修斯說道。
“哦。流了不少血吧?”
“可不是,穆升嚇壞了,生怕你就這麼掛了,好在是皮外傷,躺上一段時間也就沒事兒了。聽說,是白墨乾的?”
“可不是!!”蘇長安一聽就來氣了,抓著修斯:“我還是頭一回見著這麼沒有分寸的人,一個人怎麼可能連一點作為人的基本禮節都不懂?更別說還這樣出手傷人。”
“別激動!”修斯趕緊按著他:“雖然我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