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量的蝕蟲都被七殺的漩渦吸引,文偃那邊反而安全。他們隔著蝕蟲的包圍對視,白墨只覺得,這一刻文偃的眼神說不出的瘋狂。
“我在你眼裡,就是一隻臭蟲,甚至連一隻臭蟲都不如。”文偃的聲音飄忽,彷彿在說著夢話:“蘇長安,蘇長安,你眼裡腦裡都只有這個死人。我費勁心力的巴結你,在你眼裡就是一場鬧劇。”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唯一的搭檔只有蘇長安!”白墨吼道,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傢伙要因為這個鑽牛角尖。
“是,你說了,是我自己厚著臉皮明明聽見了還要貼過來!”文偃瘋狂地大喊:“沒錯,我們各取所需,公平公正,但是你卻不肯去HCF!”
“你就為了這個要殺我?”白墨幾乎氣得想笑了。
“就為了這個?你知道HCF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嗎?那是我的夢想,明明只有一步之遙,卻被你踩碎了!”
白墨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那不是我的夢想,和你作為搭檔,參加HCF這樣的世界級大賽,對他而言就是背叛,我永遠也不可能這麼做。”
白墨能聽見文偃沉重的呼吸,透過通訊器,帶著茲茲的電流聲,詭異至極。“好一個情深似海,”文偃慢慢的說:“不如我送你們團聚。”文偃說著,慢慢舉起了手裡的槍。
白墨是最強的獵人,這是組織公認的,但是無論他的刃有多麼強,歸根結底,他也不過是一個人類。
血肉之軀,在這樣的距離如果被射中要害,必死無疑。
“文偃!你想好自己怎麼脫身了嗎?”白墨怒道。
“你放心,我把時間算的很準,剛才我已經請求救援了,等你被蝕蟲吃光了,他們就該到了。”文偃緩緩地說,甚至露出了一個單純可愛的笑容。
白墨看著文偃舉起槍。那個扣動扳機的動作,猶如慢動作一樣刻在他的視網膜上。
他突然想起一年前的那個晚上,他把七殺送進蘇長安身體裡的時候,蘇長安臉上的神情。
他後來一直知道,自己一定會遭報應,因為他曾經讓這個深愛這自己的人,露出過那樣悲慼痛苦的神色。
看,現在,他就遭報應了。
“砰!”
槍響的一瞬間,白墨身形晃動,飛快地移向一側的同時,七殺猛的一揮,將十來頭蝕蟲切成兩半,蝕蟲的碎片隨著劍風衝著文偃飛了過去。
漩渦一破,雖然一劍掃開了面前的蝕蟲,但是後背的蝕蟲卻需要立刻補上一劍,白墨微微轉身,七殺橫劈出去,劍刃延伸到極限,發揮出最大的殺傷力。
而此時,文偃躲開了突如其來的蝕蟲殘肢,衝著白墨放了空門的後背,砰砰就是兩槍。
白墨知道自己躲不開了。然而,緊隨著身後的兩聲槍響,另一個方向也響起了兩聲槍聲。
在那一刻,白墨並沒有去深究另一個方向射擊的是誰,他只是在疑惑,為什麼應該射進身體裡的子彈還沒有來。
文偃真的已經差到這個地步了,這樣的距離都打不中?
然而他轉過身,只見兩兩粘在一起的四個子彈頭擰成了一團,掉在他側前方的地面上。
有一瞬間,白墨覺得時間都停止了。
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已經跳停了,他用全身的每一個細胞,用自己所擁有的和以後可能擁有的一切來祈禱,希望自己的想象不是落空。
他僵直地轉過頭。
那個青年就站在不遠處,手中握著鋥亮的、極度熟悉的兩把槍,冷淡地看著他,對上他的目光,青年清冷而嫌棄的說了句:“廢物。”
那一刻,即便是被罵廢物,白墨卻覺得幸福的快要昏過去了。
108你願不願意帶我走
白墨覺得他的耳邊好像掛了條瀑布;水聲轟鳴,讓他沒有辦法思考。反而是文偃;在震驚之後;喊出了一句“蘇長安”。
“你認錯人了。”蘇長安冷淡地說。
“不;不會錯;雙槍貪狼,還有;還有槍法……你沒有死!”文偃說到後面;幾乎是在嘶吼,蘇長安緊皺著眉頭看著他手舞足蹈;然後在他激動萬分準備和基地聯絡的時候;蘇長安手一揮,一頭蝕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一尾巴就把文偃扇得撅了過去。
蘇長安走到昏迷的文偃身邊,蹲下*身,手掌燃起微弱的紫火,在文偃腦袋上懸空燎了一圈。然後他站起來,拍了拍手,沒有看身後的白墨,徑直往前走。
白墨這是才終於反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