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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的冷灰。破了的蛛網似乎在張口笑他,笑他還未能跳出情網。炕灰雖冷,心底猶有餘溫。

真的是什麼東西都沒下,留下的只是事如春夢了無痕的慨嘆。

忽然他發現屋角有幾顆石子。

石子有什麼奇怪?天北地南,哪個海灘,哪座山頭,沒有石子?

不,這幾顆石子是與別的不同的。是來自他家鄉的石子。

他怎麼知道?因這這些石子是他親手拾的。

他摩挲石子,如對故人。

在他家(嚴格地說,是他師妹何玉燕的家)背後的那座山上,有一種白裡泛紅的石頭,斑斑點點,好象硃砂,名為硃砂石。又有一種三分淺黃夾著七分深紅的石頭,名為黃血石。有人說:假如沒有那三分淺黃,科就可以冒充雞血凍了。雞血凍一是刻圖章的佳石,名貴勝過黃金。不過這兩種石頭還是罕見的,在那座山上,也很難找到比較大塊的石頭,找得到只是一顆顆小石子。何玉燕很喜歡這些小石子,他一發現有這兩種石子,就拾起來送給她。他記不清這玩意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只記得到了何玉燕十四歲那年,他送給她的硃砂石和黃血石,日積月累,為數也相當可觀了。那年她開始學針線,鄉了一個荷包裝這些石子。記得她曾說過,這些晶瑩可愛的石子,在她的眼中就是寶石。但也就在他說過這句話之後不久,她又對他說了另外的話,她說她已經長大了,她珍視大師哥送給她的這些禮物,但卻不想大師哥費神再為她收集這些小孩子的玩物了。但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開始注意到,注意到師弟已經替代了他的角色,成為師妹上山的遊伴了。他在山上,不單只是為了替師妹拾石子吧?

舊夢塵夢休再啟,但他還是繼續在小師妹住過的這間破屋裡尋找。唉,人都已經死了,何必還在尋夢?

他終於找到了那個鄉花荷包。荷包早已經破爛,不過,他當然'還是認得的。

師妹把他送的這袋禮物帶來遼東,但在她準備回鄉的時候,卻又把她曾視同寶石的禮物忘記了。(是忘記帶回去的呢?還是有心將它拋棄的呢?)

這是不是表露了師妹對他的那種矛盾心情呢?

他把破爛的鄉花荷包貼著心房,摩挲石子,呆了。

天上忽然下起大雨,隆隆的雷聲,把他驚醒。

他是把燃著的松枝插在牆上作照明的,狂風吹來,松枝熄滅。

轟隆巨響,突然一堵牆倒塌了!

不錯,屋子已經不堪,但還未至於達到搖搖欲墜的程度。牆並沒受到雷劈,按說一陣狂風是不能把它吹塌的。

他吃了一驚,登時一省,莫非是給人力摧毀的!心念未已,只見一條黑影已從裂口撲進來,人未到,勁風先到,他果然猜得不錯,這堵牆是給這個人以剛猛無倫的掌力震塌的。

電光一閃,那人的長劍已刺到他的咽喉,不是電光,是劍光,是快如閃電的劍光。

幸虧他察覺得早,立時拔劍抵擋,他的劍也並不慢,一招夜戰八方風雷激盪,立即接招還招。

這是他有生以來,從所未遇的一場惡戰,驚險處比起他那一次和耿京士鬥劍還要驚險得多。那一次鬥劍,耿京士初時還是對他手下留情的,這個人卻是未見面就施殺手,而且自始至終,每一招都是刺向他的要害。是喝聲還雷聲,是劍光還電光,雙方都分不清了。在電光一閃再閃之間,他已看見了對方。

是一個身材高大,神情威猛的老人。“你是誰?我與你素不相識,因何你要取我性命?”

那老人哼了一聲,喝道:“一命換三命,你已經便宜了。”

“你直接間接害死了三個人,你自己應該明白,我不能讓你再來害人了。”

趁著那老人怒罵他的當口,電光明滅間,他抓緊時機,一招白鶴亮翅斜削出去。

這是他最得意的一招,劍削的幅度雖然很大,但出手廳快,卻是後發先至,更勝對方。

只聽得刺耳的碎裂聲,那老人的左臂中劍了,聽得出是骨頭的碎裂。

但與此同時,他的胸膛也中了對方的一劍。

幸虧他是後發先至,老人中劍在前,刺中他的胸膛時,勁道已減,否則只怕已是開膛破腹之災。

兩敗俱傷,雨停風止,那凶神惡煞似的老人亦不見蹤跡。

雨止了,血還在流。流的是他身上的血。

傷口不深,血也流得不多,擔所受的劍傷卻令他驚心怵目。

他重燃松枝,解開衣裳一看,胸口竟然好象北斗七星似的,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