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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今兒個趕上這麼個大冷天,家家關著門,女兒一點兒吃的也沒要來。”

往常,柳迎春遇到這種情景,就把她摟在懷裡安慰一番。今天,丈夫回來了,給她帶來了喜悅,儘管女兒的話使她傷心,但這傷心與喜悅比起來,就好比一毛與九牛,算得了什麼呢?她手拉金蓮,一指薛仁貴:“你爹爹回來啦!”

金蓮一聽,把小布袋往地上一扔,一頭撲在薛仁貴懷中:“爹爹,您可回來啦!”

薛仁貴緊緊把女兒摟在懷裡。大丈夫有淚不輕彈。他方才見到顧媽媽和妻子,沒有落淚;如今看見女兒,聽到女兒的呼喚,他的淚水刷的一下子流了出來。

金蓮邊笑邊說:“爹爹,以後我再不去要飯了。”

薛仁貴聽了這話,猶如利劍剜心:“女兒,你放心吧,為父再也不叫你拋頭露面去要飯了,真要有要飯那天,為父去要。”說完,扭頭看看妻子,“你把褥套開啟,我給女兒買了幾件衣服,挑一件先給她穿上!”

柳迎春取衣服時,發現還有男孩的衣服,喜出望外:“你怎麼知道為妻生了一男一女呀?”

薛仁貴聽了這話,又驚又喜:“啊?原來賢妻一胎生倆!其實我並不知道。只是買衣服時,不知賢妻生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所以各買了幾件。看來還真買對啦!”

“你走之後不久,我生下一男一女。你臨走時囑咐:若生兒子,起名丁山;若是女兒,名叫金蓮,沒想到這兩個名字都用上了。別看受苦十二載,總算把兩個孩子撫養大了。”

薛仁貴急切地問:“丁山也要飯去了嗎?”

“沒有。他練就一手好箭,每日到丁山下射雁。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薛仁貴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忙問:“他什麼穿戴?”

柳迎春剛說出兒子的穿戴,薛仁貴大叫一聲,“哎呀,疼死我也!”立時昏倒了。

一家人全嚇壞了,顧媽媽叫兒,柳迎春喊夫,金蓮喚爹。

過了半天,薛仁貴才甦醒過來。

柳迎春忙問怎麼回事兒。薛仁貴強壓住心頭的悲痛,話不成句地把誤傷親生子的經過說了一遍。柳迎春一聽,登時急火攻心,叫一聲:“苦命的兒呀!”就昏倒在地。

顧媽媽猶如利箭穿心,兩眼發直,也暈過去了。金蓮也哭喊著直叫“哥哥”。眼下,救人要緊。薛仁貴與金蓮忙活了半天,顧媽媽、柳迎春才緩醒過來。全家四口人都在哭。

薛仁貴唉聲嘆氣,一個勁兒埋怨自己。顧媽媽、柳迎春怕把薛仁貴窩囊出病來,止住哭聲,勸慰薛仁貴。顧媽媽說:“嗐,這事兒該著,孩子命苦呀!”

柳迎春隨聲附和:“命裡該著呀!”

金蓮說:“哥哥被虎叼走,也許那是隻神虎,說不定哥哥什麼時候當上了不起的英雄回來呢!”她的話充滿了神話般的幻想。

薛仁貴覺得這話對全家人來說也是一種安慰:“女兒說的也是,咱們一家人等著吧。”

“爹爹,女兒有句話要問您。您走了十二年,就掙來一匹馬和一個褥套呀?”

精明的女兒為了減少老人的悲傷,轉移了話題。

薛仁貴領悟到了女兒的心意,撫摸著女兒的頭髮說:“女兒,就這一匹馬,咱一家人一輩子也吃不盡、花不完哪!”

金蓮感到莫名其妙:“怎麼這馬這麼值錢?”

薛仁貴剛要回答女兒的問話,就聽外邊有人喊:“仁貴回來啦?”

薛仁貴沒聽出是誰,但還是答應了一聲。柳迎春一聽就知道來人是薛仁貴的堂叔薛坤。

薛坤家很富裕,柳迎春曾找他借過錢,他不但不借,還向鄉里散佈,說柳迎春自作自受,不該可憐。他的女兒玉香心地挺善良,逢年過節總是偷偷託人捎給柳迎春一些錢。

薛坤沒有進屋,仍放開嗓門在外喊著:“仁貴,你還記著你投軍時借我兩吊錢吧,如今已十二年了,該還啦!”

薛仁貴跨出門施禮,說:“叔父,您先別急,我會加倍償還。”

“雖說是兩吊錢不算多,可十二年了,連本帶利也不少呀!”

“叔父,連本帶利多少錢?侄兒這就給您。”

“我看你就別還錢了,這馬是你的吧!就拿它抵債吧,我牽走啦!”沒完,他也不管薛仁貴同意不同意,牽著玉頂千里駒就走了。

柳迎春一腳門裡一腳門外,愣怔怔地看著薛仁貴;薛仁貴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金蓮剛才聽父親說那馬夠全家人吃一輩子的,如今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