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也算幸運,日軍將大部分精力都放到了南京城內,沒有派出主力來追擊我們。要不當時已經筋疲力盡,軍心渙散的我們能不能擺脫日軍的追擊也很難說。”
“當時我們在突圍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日軍會在南京城裡幹些什麼。當時之所以聽他的一個是因為他的軍銜和職務都是最高。第二點,就是不想當俘虜。等我們突圍出來之後,收容到一部分從南京逃出來的兄弟之後,才知道南京城內發生了什麼。”
“現在回想起來,我還覺得僥倖。如果不是當時他堅持,恐怕我們這些人沒有幾個能逃的出日軍的屠殺的。我們雖然逃了出來,可我們的那些弟兄,袍澤都扔在了城裡,他們死的太窩囊了。”
“要知道當時日軍雖然佔領了大部分外圍陣地,但是城防工事還牢牢的控制在我們手中。日軍實際上並沒有突破南京城防。而且南京城外的幾個制高點中,雖然雨花臺丟失,但是紫金山還在我們手中。”
“就算城防被日軍突破,在不濟依靠當時還剩餘的兵力,打巷戰也能堅持至少半個月。要知道當時城內的彈藥還相當的充足,糧食也不缺乏。可只打了五天,就糊里糊塗的丟了。”
“十多萬大軍撤退的時候,連個指揮的人都沒有,相當多的部隊連撤退計劃都沒有。有的也沒有人去執行,還有相當的部隊乾脆連撤退的命令都沒有接到,就象我們。”
“接到命令的都往下關跑,也沒有人想起按照計劃突圍。高階軍官幾乎全部失蹤,當時如果那支部隊長,下決心從正面突圍,從我們突圍的情況來看,突圍成功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可惜當時城內的各軍除了地方軍的66軍、83軍能按照預先計劃從正面突圍之外,反到是我們的那些**精華,卻是自己把自己給搞亂了。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接到撤退計劃的沒有人去執行,大部分還沒有接到撤退計劃,都亂套了。當時中央軍各部隊中,只有74軍還能穩定一些。”
“兵隨將走,這是人知常情。你當官的往下關跑,底下的部隊自然也要往下關跑。可在下關根本就沒有船。我聽幾個後來在下關被俘,在大獵殺倖存下來的弟兄說過,他們衝出挹江門之後,才發現那裡連一條船都沒有。
“被拋棄的部隊,撤出來的不足一半,剩下的大部分都被日軍俘虜之後,集中起來屠殺掉了,只要極少數人倖存下來了。我們高副總司令,就是在下關被俘之後,躲在死人堆中,才僥倖活下來的。南京一仗,打的真是窩囊到家了。”張恩華現在一提起來當時的情況,還恨的咬牙切齒。
”張軍長,您說的這些我真還清楚,您能不能允許我將這些文章刊登出來,向全國人民揭露那些拋棄部隊獨自逃生的將領們。”聽到張恩華說道這裡,林婷怒氣衝衝的道。
“不行,這些話你絕對不能刊登出去。”回答她的不是面前的張恩華,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劉家輝。
劉家輝說完之後,幾步走到林婷身邊,伸手拿過她的採訪本,將後面描繪的南京保衛戰階段的記錄,一把撕扯下來之後,幾把將其撕的稀爛。
“你,怎麼能這樣。我是一名記者,我有讓全國民眾知道當年實情的權利?民眾也有權利知道那些領著國家軍餉,做著高官的人的表現。”林婷看到劉家輝將自己的記錄撕的七零八落,氣的小臉煞白。
“如果你要想引起整個中**界的震動的話,你就刊登出去。我知道你的記憶力不錯,當年在中央大學號稱過目不忘,即便是把你的記錄撕了,你還是會重新寫出來的。”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當年那些軍師長們現在都在幹什麼?都是什麼職務?當年的那幾個師長,至少也是一箇中央軍的軍長了,甚至有幾個人已經是集團軍總司令了。你這個報道要是發出去,我們28集團軍利馬成為全**的公敵不說,會立即在**中引起一場地震的。”
“當時這些人的表現雖然在**內部已經是一個不公開的秘密,但是畢竟現在還隔著一層窗戶紙,你非得要在這個時候捅開嗎,你是幼稚還是糊塗?還有你的這份報道,恐怕除了延安的新華日報之外,國統區有那張報紙敢發表?”
說到這裡,劉家輝轉向對於他的突然出現,還在目瞪口呆中的張恩華怒道:“她不明白,你還不明白。我為什麼不願意提起當年南京的事情,就是怕這些事情捅出去,會帶來極為惡劣的影響。”
“你們談我就談我,扯到那些事情上去幹嗎?你是不是閒的要命。你糊塗?”看著劉家輝真的發火了,張恩華被嚇的有些不知所措。雖然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