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注視後,她瑟縮了下,低聲地喊了聲“主人”,卻居然依舊沒有鬆開衣服。
派瑪的機智技能這幾天升級地很快,眼看著白並沒有發怒的意思,他也就裝沒看見了。壞人嘛,主人需要的時候他才會做!
白頗覺奇妙,剛才他還覺得這群少女個個毫無生氣,眼下卻出現了一個雖說膽怯卻能說得上是“人”的。如果這不是特例的話……該說是凌曉她的魅力格外大嗎?他回想了下,她的女性緣好像的確很好,於是突然覺得有些牙疼,輕咳了聲說道:“那以後……她們就都交給你了。”
凌曉:“……”她不是來帶孩子的!
可當著派瑪和其他人的面,她沒法掀桌砸他腦袋,於是只能嚥下這口氣裝孫子。
白心中一顫,頓覺不妙,卻也沒法改口。
派瑪的思維模式最正常(相對而言),他覺得主人這是在叫這群新來的妹紙認清身份——“這妹紙是你們所有人的老大!”。當然,他真的想太多了。
雖說這群妹紙在來之前被緊急填鴨過,不過強塞入她們腹中的東西很好消化——萬一她們吃得太飽打擾了主人“玩耍”的樂趣就不妙了。於是白讓派瑪帶她們去吃東西,後者依言而行。
屋中頓時又只剩下白和凌曉兩人。
凌曉神情自若地走到白的面前坐下,後者推了一杯茶到她的面前。她摘下面紗,喝了口冒著熱氣的茶,胃暖之餘,眉頭卻也微微皺了起來。
“味道差很多嗎?”白輕聲問道,事實上他覺得這裡的味道的確和人族那邊有些差別。
凌曉搖了搖頭<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短暫的沉默後,她開口說道:“你感覺如何?”
對於好不容易回來的“家”。
就表面看來,她這句話實在有些“惡意滿滿”,但她還不至於浪費時間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她是真的想詢問白的看法,她也很清楚,他和這裡的任何一個半蟲人都不同,甚至與同一批歸來的那些半蟲人都不同。
他雖說可能接受過“人類卑微”的教育,卻只在新城生活過很短的時間,在還沒有適應這種生活前,就融入了人類之中。救了他命的是人類,給予他溫暖的是人類,成為他親人朋友的是人類……像這樣的他,如果沒有被揭破身份,大約真的能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一世吧。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從這個意義上說,他們的立場其實是一樣的——同樣具有蟲族的血脈,但在思維上卻更也比任何半蟲人都更偏向於“人類”。
當然,也有不同。
比如說,白對於這個地方還有眷念,對自己的“同伴”也有著愛。
而她,根本就沒有這些東西。
但這不妨礙她想聽一聽白的想法。
“……我不知道。”白抬起雙手,有些疲憊地捂住臉,聲音悶悶地從手下傳出,“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只是覺得疲憊極了,回家的路上他所想的都是一些會讓他覺得快活的事情,然而真正到了,他見到的卻都是一些讓他不那麼快活……甚至於覺得恐懼的事。
不僅恐懼那些人的思想行為本身,也恐懼自己與這個地方的格格不入。
以一人之力與其他所有人對抗,這種偉大的事,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他原本自信滿滿地覺得到了這裡可以好好地保護她,然而……現在他也已經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做到。
“是麼。”透過那隱秘的聯絡,白的情緒忠實地被傳達給了凌曉,她沒有逼迫他一定要說個清楚,而是換了個問題,“那麼,你想怎麼做呢?”
是接受然後強迫自己一點點習慣它呢?
還是做出別的什麼選擇?
面對這個問題,白皺眉沉思了許久,最終他依舊沒能得到答案。當心靈脆弱的時刻,拴在靈魂上的那根“絲線”便越加明顯,它驅使著他本能地向主導著自己的物件尋求答案——
“我該怎麼做?”
“……”
凌曉垂下眼眸。
是啊,該怎麼做?
她是懷著破壞的目的來到這裡的,卻發現了眾多需要保護的物件。破壞永遠比保護要容易,她當然可以以“這樣的人已經不算是純粹的人了,對他們來說死亡比活著更幸福”來說服自己,但是,人可以自欺也可以欺人,卻騙不了自己的本心——她不認為自己有這樣的資格。
如若只因為足夠強就能主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