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什麼?”
林麒怔住,她的表情沒有一絲作偽,顯然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那麼,到底是為什麼……
他抬起雙手,有些笨拙地用拇指擦著她的臉。
凌曉也直到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臉頰有些溼|潤,再一反應,哦,就是淚腺分泌出的液體。也就是說……
“我什麼時候有了迎風|流淚的本事?”她對此表示相當驚訝。
林麒哭笑不得,卻也知道追問下去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所以只是繼續擦擦擦。凌曉任由他動作,不過片刻後就回過神來:“你洗手了麼?”
“……”
曾經一路被拖著走的藍毛同學收回手那麼一看,啊,果然是一手灰。
凌曉衝他齜牙:“想死是吧?”
“不想。”
“……”
“那太冷了。”林麒從自己的空間紐裡找出一塊手帕,一邊擦著她的臉一邊說,“感覺什麼溫暖的事物都在遠去。越是想抓住的,就越是抓不住。”他甚至在某一刻真的看到了傳說中的“人生走馬燈”,黑白靜默的。那種感覺,真的很可怕。
凌曉愣了下,隨即刻意將話題往歡快的方向扯:“你是狗嗎?”
“?”
“越想抓尾巴,就越是抓不到~”
林麒噗哧一聲笑出來,心中一鬆,警惕感就下降了,於是他非常自然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那你就是尾巴。”
“……”糟糕,我說漏嘴了。
“……”混蛋,你說漏嘴了!
原本可以說是和|諧的氣氛頃刻間就被打破了,面面相覷的兩個人臉上都有崩潰之色。隨著兩人的眼睛越瞪越大,氣氛也是越來越尷尬。就在一觸即發的時刻,再也難以忍受的凌曉終於“暴起”,抬起手“啪”的一下把林麒給打暈了。後者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過,而後就直挺挺地倒在她身上了。
凌曉一手擁著藍毛,另一隻手保持著手刀的造型,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算了,做都做了,後悔也沒用。
反正藍阿麒這倒黴孩子這幾天暈厥的次數已經創歷史新高,所以再高點也無所謂。啊哈哈哈,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於是凌曉愉快地回航了。
還沒到飛船,她就接到了通訊。這代表著一件事——隨著尤彌爾廢墟的消失,飛船可以與外界聯絡了。讓她放心的是,既然小夥伴們都在那裡,那麼這件事肯定不需要她刻意提醒。
光屏中,個頭最矮的林麟拼命地從後面擠過來,急切地問:“哥呢?我哥呢?他怎麼樣了?”等待的時間裡,那幾個原本還是同伴的“蟲人”一無例外地都死了。留守在飛船上的他們也是被嚇得夠嗆,唯有想到“相信她”時,才能勉強汲取一絲力量堅持下去。
凌曉笑了,她抬起手指往下指了指,眾人只見她膝頭上豎起幾撮亂糟糟的藍毛。而後她又擔心只憑這個無法證明什麼,於是從“毛堆”裡找到了一隻耳朵,揪住提了提。
一群人一看這的確是人耳,提了許久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林麟則乾脆地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隨便往旁邊那麼一抱,眼淚汪汪的。是其他人也就罷了,問題是被她抱住的這個倒黴孩子正是蔚然同學,作為重度潔癖患者,他表示……
壓·力·它·真·的·好·大!
“要進通道了,不說了。”眼看著進|入在即,凌曉關閉了光屏。幾乎在同一秒,她低下頭說道,“醒了?”他的心跳和呼吸頻率才一改變,她就發覺到了。
“……嗯。”正享受著“膝枕”待遇的林麒揉著頭髮坐起身,剛才被揪過的耳朵還有點發紅,另一隻……好吧,也是紅的。他猶豫著問,“剛才?”
“你突然停住飛行器,然後昏過去了。”她直接把中間的一截給跳過了。
“……好像的確是這樣。”他扶了下額,十分配合地說道,“大概是藥效還沒過,我還是有點……”可憐他不太會撒謊,現在真可謂是拼了老命了。
“休息休息就好了。”凌曉一邊如此說著,一邊略調侃地看著他,“比起這個,你不覺得自己應該先穿上衣服嗎?”
林麒:“……啊?”咦???
他這才想起,自己現在還是半裸|奔狀態啊!整個人都不好了!!!
於是他連忙手忙腳亂地換起衣服。
凌曉看著這個背對著自己的傢伙,臉上的笑容緩緩斂起,像這麼愉快地相處,此刻就應該是最後了——直到她弄明白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