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曉走得並不快。
一來,她不急躁;二來,她需要擊中精神區分尋找。
她就這樣看來漫無目的地行走在森林中,時而停下腳步左右看上一眼,時而又低下頭認真地思考著些什麼,時而跳起身,從樹枝上飛躥而過,直到……
她走到一顆樹的面前,伸出手撫|摸著那深褐色的樹幹,笑了:“原來如此。”然後她開口說道,“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把你挖出來?”
她的話音剛落,只覺得地面稍微晃動了下,緊接著,接近樹根的部分出現了一個洞口,那張熟悉的、屬於白的臉也從其中冒了出來。他且驚訝且愧疚地看著她,說道:“對不起,我也許幫不了你什麼了。”
“不。”凌曉蹲下|身,直視著他說,“你能幫我。”
“……”
“你就不奇怪,我是怎麼找到你的嗎?”
白聽了這話,愣住:“我不小心從這裡帶走了什麼東西?”
他的猜測其實是正確的,只是,這線索並非是凌曉得到。
凌曉果然搖頭,說道:“我一開始就猜到你藏身於森林中。接下來,我畫出了四個地點。不過這次我的運氣不錯,才來第一個就找到了你。”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會離開城市?”白的表情疑惑極了,同時,也終於有了一絲絲警惕。
其實這個問題也的確是關鍵點所在。
就比如說之前程睿和林麒為什麼要尋找線索?因為白可能去的地方太多了——他可能搭乘交通工具離開,也可能藏身於偌大城市的某個角落,也可能來到郊外……誰知道呢?而凌曉,從一開始就排除了前兩個可能,因為她非常清楚地知道,他不可能待在還有“人”的地方。
因為……
“因為你不是人啊。”凌曉笑著說道,“怎麼會待在人多的地方?”
她話音落下的下一瞬,只覺得面前疾風一閃,然後整個人就被壓倒在了地上。白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手持著一把鋒利的匕首,語氣顫抖地說:“你在胡說什麼?”
凌曉笑容更深:“年輕人,教你幾件事——第一,如果你想反駁我的話,這種時候應該裝作若無其事,而不是直接撲上來;第二,拿刀的手不要抖,也不要離我那麼遠;第三……”
白突然察覺到一股寒氣,低下頭,發現一柄不知何時出現的、模樣奇異的不細看根本不容易被發覺的匕首正抵在自己的腹部。他有種預感,如果他做出任何類似於攻擊的事,這把被盧卡老爹和艾登老爹評價為“鋒利到不可思議地步”的匕首就會很輕易地將自己腰斬。
“不要做自己不擅長的事。”
凌曉伸出另一隻手,一把將白掐著自己脖子的手甩開,緩緩坐起身,說道:“鑄造,也許你更擅長;但殺人,我更擅長。順帶再一提,不要試圖逃跑。你該知道,既然我能找到你,你就絕對逃不掉。”
白後退兩步,有些頹然地坐在地上。沉默良久,才低聲說:“你是要殺了我,還是抓我回去?”
凌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葉和灰塵,反問:“為什麼不猜第三種可能?”
“第三種?”白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她<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是啊。”她收起匕首,挑眉說道,“比如說——來幫你。”
白愣愣地看了她片刻,隨即極為罕見、甚至於第一次露出了一個類似於諷刺的笑容:“你會嗎?”
“為什麼不會?”
“你剛才說了——我不是人。”白垂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在過去的若干歲月中,它因為不停地鑄造而起了厚厚的老繭,並不如最初時那般“完美”,卻依舊修長漂亮,還更有了幾分“人氣”,“那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是什麼。”
“你覺得自己是什麼?”凌曉低頭看著他,目光雖說冰冷,卻也並非毫無情感。
“我如果說我覺得自己是‘人’,你會覺得可笑嗎?”白蜷縮起身體,雙手有些痛苦地抓起頭髮,“一定很可笑吧,像我這種……”
“的確有些可笑。”凌曉無情地如此說道,在看到對方的身形一顫後,再次開口,“不過也並非謊言,畢竟你的體|內,也有人類的部分,不是麼?”
“……”白驚訝地抬頭看著她,“你……”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地要多。”凌曉抬起頭,透過鬱鬱蔥蔥的樹叢注視著藍色的天空,輕聲說,“比如說,你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