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開,一邊小心地看顧著這兩個醉鬼。
見她退開,李穆這才安心了,然後扶著阿愁的肩讓她在腳榻上站穩了,又一本正經地替她理了衣裳,撣了裙襬,最後蹲下去替阿愁脫了鞋……
整個過程中,阿愁一直渙散著眼神,茫然看著那圍著自己打轉的李穆。
其間,蘭兒幾次想要插手,都被李穆不客氣地一巴掌給拍開了。
脫掉阿愁的鞋後,李穆彷彿跟完成了一項什麼艱鉅的任務一般,帶著勝利的喜悅,抬頭看著阿愁。
阿愁卻依舊那麼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似連人都沒能認出來一般。
李穆嘿嘿一笑,拉著她一同在羅漢床邊上坐下,又歪頭看了她一會兒,笑眯眯地道:“你喝醉了。”
阿愁迷離著雙眼看看他,又看看四周,一時有點搞不清自己在哪裡。
她記得她原在東廂裡睡得好好的,後來好像聽到誰在外頭說著“小郎喝醉了”,她忽然就記起李穆好像交待過,要她等他回來的話。然後她又記起,她應該要找老闆彙報工作的。
作為一個好員工,自然不能等老闆來找自己,她得主動去找老闆才行。於是乎,阿愁就這麼暈乎乎地爬了起來。
她從東廂裡出來時,香草正好在東耳室裡熬著解酒湯。東廂門口倒是守著個小丫鬟的,只是那丫鬟似乎不怎麼機靈,見她出來,一時也不知她要去哪裡,竟都沒攔她。等發現阿愁是要往小郎的臥室裡闖時,小丫鬟再想來攔卻已經來不及了。
這會兒阿愁聽到李穆批評她喝醉了,她抬眼看向李穆,見他怎麼看怎麼不像個醉酒之人,心裡立馬就認定了他只是在假裝清醒而已。
而要論起偽裝來,阿愁自認為自己才是箇中高手。以醉酒之人不可理喻之思維,她立時就起了好勝之心。
於是,阿愁猛地一直腰,又用力瞪大眼,貌似很清醒地回了李穆一句:“你才喝醉了呢!”
那一刻,那清明的模樣,叫一旁守著兩隻醉鬼的蘭兒看了,還真就有些懷疑她之前的醉態是裝出來的了。
李穆則一本正經地給她講起道理來,“你看,喝醉的人都不肯承認自己喝醉了,是吧?你不承認,那就說明你是真醉了。”
有道理。蘭兒心想。
阿愁似乎也覺得這話很有道理,便歪頭問著李穆:“我醉了?”
“嗯,你醉了。”李穆認真地點著頭。
於是阿愁也學著他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再問李穆:“那你呢?醉了沒?”
李穆給她一個傻乎乎的笑臉,點頭道:“我也醉了。”
“哦。”阿愁應了一聲,沉默了一下,卻是忽然抬手指住李穆,哈哈笑道:“看看,連你自己都承認你醉了,自然是你比我醉得厲害。”
這話……好像更有道理。蘭兒心裡暗道。可轉念就悶笑起來——倆醉鬼的醉話,她居然也跟著想什麼有道理沒道理的,真是連她也醉了!
偏羅漢床邊的二人誰也不覺得自己這是醉話。李穆自前世起就是個不肯服輸的稟性,此時自然也不肯認輸,便伸手捉住阿愁那根幾乎戳上他眼睛的手指,道:“怎麼可能!明明是你醉得更厲害。看,這是一。我認得,你可認得?”
他是直接伸手以五根手指包裹住阿愁的那一根手指的。阿愁盯著他握成拳狀的手指看了好半晌,卻是鄙夷地一撇嘴,道:“這明明就是個零,哪來的一!”
“明明就是一!”李穆搖著她那根被他五根手指牢牢包裹著的手指爭辯道。
阿愁也捉住他的手腕,學著他的模樣,搖了搖他那握成拳狀的手,道:“看,這明明就是個零!”又從他的掌心裡抽回自己的手指,掰著手指數給李穆看:“你看,這是一,這是二,這是三……”
她做著三的手勢時,是拿拇指扣著小指尖的。李穆見了,皺眉道:“不對,應該這樣。”說著,便掰開她扣在小指尖上的拇指,又掰彎了她的食指,晃著她的手道:“看到沒?這才是三。”
阿愁看了看,嘿嘿笑道:“你騙傻子呢,這明明是OK,”又搖著他那依舊被她另一隻手握著的手腕笑道:“看看,都醉成這樣了,竟還不肯承認。”
李穆也呵呵笑道:“看看,你醉了不是?咱大唐哪來的OK,又不是在……”他忽地擰了眉,一時想不起來秦川和秋陽生活的那個年代屬哪個朝代了。
阿愁等了一會兒,見他忽然沒了下文,便把臉湊到李穆的臉前,問道:“不是什麼?”
想到那個回不去的年代,想到秋陽最後的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