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如此了,主子又豈會好受?
祁佑看著書桌上那幾張紙,唾手可得,他卻覺得手有萬斤重,怎麼都伸不出去。
他雖說不上對幾個妾室極好,可他在成親前也只得這三房妾室,並不像別家子弟那般拈花惹草,動輒納人進府,更不曾上丫頭的床。
對三人不說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卻也沒有冷落耍
段氏當時是怎麼納進府的?
對了,是有一次出門辦事回程時看到一個姑娘落水,他當時也沒想來個英雄救美,更不曾打算利用這個機會納人為妾。
就是救她時也不曾失了禮數,不該看的地方一眼沒瞄,待她醒來後便打算離開,是她自己說要報恩,說她這副樣子被看了去已經失了名節,若是他不同意,便要絞了頭髮做姑子去,他只得同意。
他自認納她入府後不曾虧待了她,就是對她家裡也是多有照拂,現在想來,真是笑話。
現在該如何?把人打殺出府丟到二皇子面前?
他很想如此做,可段氏已經是上了牌名的正經姨娘,他要是真這麼做了,丟臉的是祁府,是他。
二皇子再從中添一把火,這事便成了最好抹黑他的事。
真真是好算計,居然把細作都送到了他床上。
祁佑冷笑,起身一甩衣襬,大步往段氏院子走去。
第一百零五章受傷
此時已經是亥時,各院皆已落鎖。
祁佑站在院門前,半晌沒有動彈。
祁亮和祁安悄無聲息的跟著,不敢弄出一點動靜來。
祁佑從來不是衝動的人,就算一開始是想做點什麼,這一路行來理智重又佔了上風。
一時出了氣自然是舒坦了,可是,那太便宜了段氏,太便宜了二皇子。
躲在背後算計他還想全身而退?
絕無可能。
明面上他對抗不了皇家,可有段氏在手,好好謀劃一番未必就不能好好出口氣。
心中有了算計,祁佑示意祁安去敲門。
段氏已經換了輕便的衣衫,淨了臉散了發,坐在梳妝檯前發呆。
那邊又在催促了,她不得不把她知道的事給報了上去,雖說不會傷及大公子的根本,可她非常明白,這是背叛。
大公子絕容不下的背叛。
從一開始設局,到現在的身份,就算她有心只做大公子的姨娘,也已經脫不開身了。
那些人如何會放過她。
又如何會放過她的家人。
貼身丫頭小蘭小跑著進來,臉上還有著紅暈,“主子,大公子來了。”
怎的這時候過來了?大公子從來不曾這麼晚過來。
來不及細想,段氏用手指梳理了一下頭髮,輕拍了幾下臉頰,讓臉色好看了幾分,再照了照銅鏡,滿意的起身相櫻
簾子早已高高打起,祁佑抬步進來,被撲鼻而來的香氣衝得頓了頓腳步。
“妾給大公子請安。”屈膝行了禮,段氏便軟了腰肢上前,“您怎的這時候過來了?也不先讓人過來說上一聲,我這副模樣豈不是汙了您的眼。”
祁佑在竹榻上坐下,上下掃了一身素淡,脂粉不施的段氏一眼,微不可見的點頭,“挺好。”
難得從大公子這裡聽到一句稱讚,段氏高興的無可不可,把帕子都絞成了麻花。
要是放在平常,祁佑並不在意,可現在看她這樣表現得高興的樣子只覺厭惡。
示意小蘭去鋪床,自己親手去沏了茶,段氏小意的搬了小杌在他腳邊坐下,試探的把祁佑的腳放到自己身上,一下一下的按著。
祁佑也不拒絕,身子往後一躺,閉上眼享受她的按捏。
心中卻在想,如初可還在等他。
那頭,春玉輕手輕腳的進屋,看到自家小姐還沒睡後不由得暗暗咬了咬牙,姑爺太過份了,明明是他說過讓小姐等他,卻又去了段姨娘那裡。
她還不敢和小姐說,怕小姐傷心。
華如初一抬眼就看到她咬牙切齒的模樣,心下念頭閃過,放下手裡的帳本定定的看著她。
“有話就說。”
春玉連連搖頭,旋即又點頭,“小姐,婢子只是想提醒您,晚上別看太久的帳本,眼睛壞了是多少銀子都買不回來的。”
“就是要說這個?”
“是。”
“睜著眼睛說瞎話,你跟我這麼多年,我還不知道你的一些小習慣?要想別人看不出來,就別絞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