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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部分

“周兄知道人民黨已經對湖南用兵了吧?在此國家混亂之時,人民黨還是滿心為自己考慮。此乃國家的禍患,絕不能讓他們得逞。”吳玉堂說的激昂慷慨,“不過當下浙江的事情卻不是僅僅人民黨這一家的事情。蔡公支援中央,但是我光復會內部卻有叛徒。想來周兄應該是知道的。”

聽完這話,周樹人心中一陣厭惡。吳玉堂所指的“叛徒”自然是浙西的徐錫麟秋瑾。在蔡元培沒有傾向袁世凱之前,徐錫麟與秋瑾在浙西建起地方政府。這幾年靠了學習人民黨的政府組織,以及參與人民黨對外貿易體系。浙西的日子是越來越好。徐錫麟與秋瑾都是光復會元老,即便是蔡元培統領的光復會總部內部,對浙西的評價也頗不相同。支援徐錫麟的也不少。吳玉堂自然是蔡元培的人,蔡元培不敢說的一些話吳玉堂卻敢大膽的說出來。

周樹人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內部分裂,即便是意見不同,也遠不到把同志稱為叛徒的地步。不過周樹人也不願意輕易的發言,他是蔡元培從徐錫麟那裡“要走”的人。徐錫麟學習人民黨赤腳醫生的辦法,在浙西開辦了最初級的群眾醫療體系。周樹人曾經隨徐錫麟考察過人民黨根據地的醫療體系。赤腳醫生的醫療水平其實並不高明,對於西醫的理論認知也比較差。但是這些人好在能夠出沒在田間地頭,每年還有定期培訓課程。但是這些人好歹在民間普及了醫療範圍。哪怕只是包紮傷口的布要消毒,用唾液與鹽水進行最基本傷口處理這麼簡單的事情,還有懂得使用幾樣最基本的西藥。懂得熱感冒與凍感冒之間的區別。懂得例如闌尾炎這樣的內科疾病需要去醫院治療,這就讓周樹人感到極為佩服。

人民黨的醫療體系不主張把力量集中在大城市的醫院,由於醫生都是年輕人,大家實施輪崗治,醫療人員三分之一在各級醫院,三分之一在基層,三分之一在搞衛生防疫與學校裡面接受醫學培訓。周樹人知道,人民黨1912年的醫療人員超過十五萬人。而這十五萬人要向根據地6000萬以上的百姓服務現代醫療服務。每個人平均分到400人。絕大多數接受醫療服務的根據地百姓平日裡是根本無法接受現代醫療服務的。這樣的艱苦卓絕,令周樹人不能不從心裡面感到佩服。

而周樹人在浙西的時候,也有上千的同事。那是徐錫麟和秋瑾讓人民黨仁心醫學院幫光復會浙西分部培訓的醫生護士。蔡元培強行從浙西要走了400餘人。在杭州這幾個大城市建成了現代醫院。大家都是西醫,人民黨的醫學院相當正規,門類齊全,教學水平也頗高。即便不是藥到病除,也能基本對路。在浙江幾個大城市中很快就建立起口碑來。

杭州醫院條件不錯,但是周樹人怎麼都忘不了人民黨衛生部部長的發言,“我們當醫生的想提高自己的醫療水平,只可能靠給病人看病。我們大多數病人都是普通的群眾,有些病人我們治好了,有些病人我們沒有治好。若是按照一開始的時候治好疾病的比例,我們基本都可以算是庸醫。能不把病人治死,我們就算是不錯了。如果我們在這麼多病人身上治病,練好了我們醫生的本事。然後就以醫療大師自居,從此就把人民群眾扔在一邊,等著病人求到我們門上來。我認為這不太道德。治得好,治不好,我們醫生不是上帝,若是醫生管用,這世上就不該有人死去。但是從群眾身上積累得來的醫療知識,沒能用到群眾身上。我覺得這不對,也不合適。”

周樹人也曾經揹著醫藥箱,跋涉在浙西的山區。路上也曾經因為迷路,差點闖進了土匪窩。土匪認識他們打的紅十字旗,他們也有親人接受過浙西醫療隊的治療。所以他們硬是放過了醫療隊,還替周樹人等人帶了路。在杭州這座大城市,再也不用艱難行進在山路上,前來看病的人多數也是衣著光鮮體面,談吐也比那些普通百姓優雅的多。可週樹人知道,杭州醫院覆蓋的醫療範圍縮小到極小的範圍。而且前來看病的達官貴人們表面上看著客氣,實際上並沒有像那些缺醫少藥的群眾一樣真正的把醫療隊當作救命恩人般看待。醫生只是為那些達官貴人效勞的一群人而已。

“周兄,當下人民黨這些亂黨四處蠱惑,咱們光復會中絕不能如此下去。卻不知周兄怎麼看?”吳玉堂追問道。

心裡面不管怎麼想,以周樹人的聰明他絕不會讓自己處於不利的地步。周樹人淡淡的答道:“我只是個醫生,當年去日本學醫,只是想學成之後回來治病救人。在日本的時候我就不喜歡參與政治,現在這麼忙,哪裡有心思去想這麼多。而且蔡先生也好,徐先生也好,我都是很仰慕的,我實在是不敢也不想評說什麼。”

這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