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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又因浣衣局後來選址於此,漸漸形成了個依附浣衣局生存的龐大群體。

街道居民大都是些孤兒寡母,棄婦寡婦或是娼門從良的年邁風塵之女,基本都是類此此種悽慘際遇的弱勢群體,還有些因丈夫被問罪而流落此處,苦苦等候和丈夫團聚的婦人,乃是京城著名的女人街,她們大多以靠縫補漿洗衣物為生,還有些心靈手巧的婦人則開設成衣鋪,以縫製成衣或是官衣為生,時日一久,雙獅子街的名氣大增,成了京城有名的裁縫聚集之處了。

正所謂靠山吃山,想那皇宮裡住著十幾萬人,每日換洗的衣物床單等換洗之物何止千萬?或是縫縫補補的桌圍,被套每天也要堆積如山,即使有專門的衙門負責,又豈能滿足所有人的需要?就憑浣衣局五百多名宮女公公如何能漿洗的完?自是得依靠附近百姓幫襯,這也是為何此地聚集了如此多的婦人的根本原因。

這時代婦女不能拋頭露面的找營生,扎堆聚在一處也是萬般無奈的選擇了,靠著清洗或是縫補衣物而換來微薄的度日之資,也算能勉強活下去,或是乾脆經營些別的新奇小物件,或是靠出租屋子而發財的也大有其人,成天打交道的不是公公就是附近豪門世家的管事婦人,一般男人很少過來此處,因此這裡彷彿屬於另外一個世界,被京城百姓戲稱為寡婦街。

即使有如此多的婦人幫著漿洗衣物,可浣衣局內的可憐宮女們,依然得不到一絲善待,年老的屬於被拋棄的等死之人,年輕的更是得罪人的犯事之身,常年苦役致死就是她們的悲慘宿命了。

當張灝帶著如狼似虎的東廠番子昂然直入時,即使心硬如鐵之人,此時也不禁深深為之震撼。

凌亂不堪的破舊木桶木盆堆滿整個院子,到處都是掛滿無數衣物的竹竿架子,幾百位宮女分散在整個院子中,十幾口水井附近都有衣衫襤褸的宮女,使勁力氣的搖起水桶,把個冰冷井水倒入腳下那碩大的木盆中,一個個好似風中殘燭,搖搖欲墜的咬牙堅持,整個地面更是泥濘不堪,到處都是汙水坑,好似水澤之國一般。

張灝一腳踩下,立時水花四起,把個簇新的官靴踩得骯髒不堪,可他卻像是沒有感覺一樣,依然大步朝院子裡走去,身後上百名漢子一見侯爺如此做派,心中同時升起敬意,立時不管不顧的跟著踩在泥水地裡,大步追了上去。

看著滿頭白髮蒼蒼的老邁宮女,顫顫巍巍的蹲在地上漿洗衣物,看著一個個滿面疲憊的中年宮女,正在拎著沉重水桶四下分水,再看看那一個個年紀輕輕的宮女們,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在院子裡幹活,張灝心中升起一絲悽楚,更是冷眼瞧見一眾服飾華貴,拎著皮鞭躲在乾燥地帶說說笑笑的公公們,張灝立時一言不發的走至院子中間站住。

神色恍惚的漿洗衣物,這些宮女人人整個臉上,都佈滿被冷風割裂的道道傷痕,嘴唇更是青紫一片滲出絲絲血跡,即使年輕者,也早已不復往日清純秀美的容顏,好似被無情歲月摧殘過一樣,滿面風霜的死氣沉沉,原本秀氣白嫩的雙手,早已被冰凌刺骨的井水浸泡的彷彿破裂龜殼一般,紅彤彤,腫脹脹,鮮紅紅的刺眼之極。

常公公心中嘆息,看著目無表情的張灝,輕聲道:“這進來的宮女也分為三六九等,在宮裡有依靠的,只是被罰苦役幾年的,自是會略受到些善待,而基本沒有出去指望的宮人,唉,則必須無日無夜的做活了。”

又指著一張張麻木沒有生氣的蒼老面孔,常公公即使見慣此等不拿人當人看的慘事,還是心中升起兔死狐悲般的心情,略有些沉痛的說道:“這宮中的活計如何做得完,但她們畢竟是不用花費分文的奴隸,自是被管事公公喪盡天良的往死裡壓榨,能節省一文錢,也就自然會落入這群畜生的腰包裡了,唉。”

張灝依然面無表情的站立不動,他身邊的親隨面色陰沉冷厲的護在左右,而東廠番子則四下散去,挨個房間用力猛踹,頃刻間,自是惹得一方佔地頗廣的浣衣局內雞飛狗跳,無數人驚慌失措的跑出來。

五十名管事太監和管事宮女被推搡出來,不明所以的聚在一起,就聽見常公公身邊的太監大喝道:“爾等趕緊過來拜見安東侯,太子少師張大人和司禮監秉筆太監,東廠提督常公公。”

這群管事公公們聞言先是一愣,接著那有些緊張不安的神色立時放鬆下來,人人以為東廠番子來此,乃是查案尋人的,即使東廠和錦衣衛再令人聞風喪膽,可對於隸屬宮裡的宮人來說,大家算是互不統屬的同僚,並不如何畏懼。

也是今日趕巧,往常一般不在院子裡逗留的首領太監施德,剛剛正在屋裡翻看賬本呢,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