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在外的蘇芷公公把閨秀們送到朝陽殿,按照原先的計劃為閨秀們安排屋舍,然後他看了顧明暖一眼,拱手離開。
顧明暖忽略蕭寶兒似要吃人的目光,轉身進了安排好的屋子,在蕭寶兒跟進去前,哐當關上房門,把蕭寶兒的一切拒之門外。
就是無視你!
蕭寶兒啪啪的拍了兩下房門,抬腳又踹了一下,氣呼呼的離去。
顧明菀眸子閃過一抹異樣,進宮後她才明白姜太夫人有多重要,不過她隱隱也有幾許懷疑,楚帝和紀太后對顧明暖的在意只因為姜太夫人?
其中是不是有別的緣故?
屋中的擺設奢華富貴,顧明暖走到琴架旁,食指輕輕撥動琴絃,不成調的音節如同她此時的心情,跟進來侍奉的四名宮女規規矩矩站在一旁。
“準備熱水,我要梳洗一番。”
“遵命,顧小姐。”
“我可否出昭陽殿?”
“陛下和太后娘娘有過吩咐,閨秀可隨意出入。只在後宮範圍即可,後宮的妃嬪娘娘也可召見閨秀。”
“我明白了。”
顧明暖點點頭,又仔細詢問了更為詳細的規定。
她有四個大宮女侍奉,分別是侍書,侍琴,侍棋,侍畫。
仔細打聽都是璇璣觀主挑選出來給顧明暖的。
但她卻從中看到了趙賢妃的手筆。
詭異的不安感覺越發濃了。
洗去身上的香料味兒。換了一件珍珠紅褙子。顧明暖把一塊硯臺放入禮盒中,交給侍書,“賢妃娘娘如今住在何處?”
“遺愛閣。”
侍書並沒顯得太過驚訝。
“領我去拜見賢妃娘娘。”
顧明暖率先走出門去。隱隱聽到蕭寶兒摔茶盞的聲音,對比前生,蕭寶兒更顯得浮躁了。
她去見趙賢妃未必能弄明白原因,可不去見。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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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愛閣,趙賢妃才送走楚帝。聽到顧明暖前來拜謁,她手中的湘妃扇子啪嗒落在地上,宮尚宮忙彎腰去撿,“主子?”
“你去告訴她。我……”
趙賢妃一向挺直的細腰彷彿要彎了一點,深深吸了一口氣,“本宮不見!”
“娘娘是顧小姐第一個拜見的後宮妃嬪。您把她拒之門外,後宮裡少不得議論。奴婢方才聽說。太后娘娘挺看重顧小姐的。”
宮尚宮敏銳的感覺自己主子也挺看中顧明暖。
趙賢妃煩躁般咬著嘴唇,“既然太后喜歡她,她多陪著太后不就是了?我一個守孝避禍的妃嬪,她來見我做什麼?就不怕旁人說她沒福氣?!”
她語氣不善,卻隱約聽出幾分擔憂來。
過了好一會,趙賢妃恢復往日的平靜祥和,臉龐不見方才的異樣,慵懶坐在貴妃塌上,緩緩搖著湘妃扇,琉璃扇墜散發瑩瑩光芒,同她眸光相映成輝。
“讓她進來吧。”
“是,娘娘。”
宮尚宮出門去叫顧明暖。
當顧明暖走進遺愛閣,福身行禮後,聽見趙賢妃疏遠冷漠的聲音,“免禮。”
宮尚宮不由得打了寒顫,難道她想錯了?
主子不是看中顧小姐?!
便是陌生的閨秀,主子也沒這麼冷冽過。
顧明暖抬頭看去,趙賢妃一如記憶中的明豔中透著清冷,濃密的青絲挽起,白皙的脖頸猶如天鵝般微蜷,她注意力全都落在手中的書卷上。
她宛若避世而居的清客,不理會後宮之爭。
趙賢妃以此糊弄了多少人?
楚帝亦在其中之列。
她的野心和對權利**比殷茹有過之而無不及。
來之前,顧明暖有一肚子疑惑想去追尋答案,見到趙賢妃後,突然覺得沒什麼好說的。
趙賢妃謀劃的事情,她管不了也理解不了。
遺愛閣質樸中透著高雅,清幽精緻,趙賢妃又不習慣太多人侍奉,身邊人不多。
顧明暖不能指望能指揮動趙賢妃的人,她四下看了看,直接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貴妃塌的下手處,然後從東邊的書架上取下一卷書,坐在椅子上看了起來。
宮尚宮嘴巴張得大大的,賢妃主子翻看書頁的速度不快不慢,一旁的顧小姐同樣對手中的書卷愛不釋手。
她們兩個真得再讀書嗎?
半個時辰後,顧明暖清了清喉嚨,小聲道:“我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