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的說道。
那低著頭揹著筐的老漢嚇了一跳,似乎是對陌生人詢問的慌張,又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
“。。用啊。”
待他回答,薛青已經跑遠了。
來到草堂這裡也更早了,等四褐先生打著哈欠進了屋子,薛青已經解下藍花布包,擦好了桌椅坐墊,寫了一頁字了。
“。。。說起來你的字寫的不好看。。。”四褐先生坐下來說道。
“我現在手腕還沒有力氣,寫的不好,以後會越來越好看的。”薛青說道。
四褐咂嘴。
“我說學生啊。”他說道,“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有不好的時候?”
薛青認真的想了想,搖搖頭。
“沒有。”她說道。
這認真的想了想的姿態讓四褐先生更氣悶,他也搖搖頭,忽的一拍几案上的一卷書。
“。。。僖公五年。春,晉侯殺其世子申生。。。”他說道。
薛青停下筆。
“。。。。。杞伯姬來朝其子。夏,公孫茲如牟。公及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會王世子於首止。。。”她平平穩穩的讀了下去。
四褐先生又隨口提問了幾篇,薛青無一例外背下來。
“行啊。”四褐先生看著她,有些驚訝,“竟然真把這三卷都背熟了?你怎麼做到的?”
就是背啊,死記硬背啊,薛青想了想。
“或許我真是文曲星下凡。”她說道。
四褐先生噗的一聲,對她伸出大拇指,又拱手一拜表達佩服。
薛青笑了笑。
“先生也不錯啊。”她說道。
適才四褐先生不管提問還是聽她背誦,手放在書卷上始終沒有開啟,很顯然他也是熟記於心的。
“那是當然,我才是文曲星下凡。”四褐先生帶著幾分得意,捻著稀疏的鬍鬚說道,皺巴巴的臉笑成一朵花。
只是這文曲星的賣相不好,薛青抿嘴一笑。
“先生可以學後邊幾捲了嗎?”她問道。
四褐先生嗤聲。
“真是無知,你以為會背就可以了嗎?”他說道,“你還不解其意。”
這的確是,薛青點點頭。
“那請先生講解吧。”她說道。
四褐先生捻鬚輕咳一聲。
“不急,我們吃過午飯再說。”他說道,視線落在薛青身邊的藍花布包上,帶著幾分期待,“今天你娘做了什麼好吃的?”
。。。。。。
薛青上學來的吃食都是薛母早上做好的。
“其實不用的,這街上吃喝多的是,你那老丈人也不會捨不得給你花錢。”四褐先生道,看著薛青開啟花布包,露出方方正正的食盒。
她也這樣給薛母說過,不用特意給她做這麼多飯,很累很麻煩的,有錢什麼買不到。
“外邊的不乾淨。”薛母說道,拒絕了她的建議。
事實上薛青幾乎沒吃過外邊的東西,以前的事她不知道,就她醒來之後,每次出去薛母都會叮囑不要亂吃東西。
“你身子弱,仔細吃壞肚子。”她總是一臉擔憂。
這個身板也的確夠弱的,不是說薛家挺窮的,怎麼養的孩子如此嬌慣?也許粗養一些還能結實點,薛青想著,將食盒開啟。
四褐先生已經舉著筷子迫不及待。
“啊呀有燜豬手啊。”他喊道,“郭家真有錢。”
是的,這不是薛母有錢,吃喝都是郭家提供的,薛母也從來不吝嗇,放得開手腳。。。。。。她的兒子差點被郭家的人打死,當然要用他們的錢補養著。
薛青主動要薛母兩個人的分量,她還是很尊師的。
四褐先生將筷子落下擋住薛青的筷子。
“。。。學生,再撥下去,你先生我就只有豆子吃了。”他道,看著盤子裡的燜豬手。。。已經被薛青扒走一半了。
“先生年紀大了,油腥少吃一點的好。”薛青說道,又掙開扒拉一塊才作罷。
四褐先生立刻將盤子都端走了,將白米飯扣在盤子裡,攪拌著就往嘴裡塞。
“。。。。。。就是年紀大了,還能吃多久油腥。。。。多吃一口是一口。。。”他一面含糊說道。
薛青笑了笑沒說話,低頭吃飯。
師生二人將食盒的飯菜吃的乾乾淨淨,薛青自去門外的水缸裡舀水刷洗,四褐先生則打著飽嗝說要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