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個小時之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書院門口。
“唯楚有才,於斯為甚!”周秀英默默唸著大門兩邊的對聯,不禁輕笑一聲:“好大的口氣,除了楚地,誰都不放在眼裡了?”
楊水嬌接過來道:“秀英,理學是大清的國教,而長沙是湖湘理學的根據地,有朝庭支援,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裡不是很正常嗎?”
“區區黃毛丫頭也敢妄議理學?“楊水嬌話音剛落,院內就傳來了一個蒼老的怒斥聲。
一名結著花白辮子的老傢伙出現在了門口,目泛怒色,挺起腰背掃視著下方的一眾軍卒。
第六零八章慶元黨案
“你是誰?”王楓不緊不慢的看了過去,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問道。
這名老傢伙向正北方向遙遙拱了拱手:“老夫丁善慶,受道光爺厚恩,取為道光三年進士,授翰林院編修,曾任道光老師,歷貴州、廣東鄉試主考,國子監司業,會試分校,順天鄉試同考,官廣西學政,後因母老辭官返湘,受聘為嶽麓書院山長,至今已十年有餘。”
丁善慶滿臉傲然,確實,他有驕傲的資格,他的履歷金光閃閃,是教育界與文化界的元老,弟子門生遍佈天下,而且他不為利動,默默耕耘,具有人格上的閃光點。
只不過,以王楓為首的一眾奇裝異服者並未誠惶誠恐的向他施禮問好,數千名士兵的目中也沒有射出尊敬之色,而是表情冷淡,彷彿在看他自拉自唱一樣,甚至還有人帶著絲厭惡。
丁善慶暗暗著惱,悶哼一聲:“我嶽麓書院始自於宋開寶九年(公元976年),歷千年滄桑,朱子、王陽明等一代宗師曾多次來我學院講學,由我學院培養出的人材浩若繁星,多不勝舉,今日王司令卻帶兵圍住書院,是為何意呀?”
王楓隨意拱了拱手:“原來是丁校長,請進去說話。”說著,又轉頭喝道:“把書院團團圍住,一個都不許放走。”
“是!”戰士們向四周散開,另有一部分列隊跟在了王楓身後。
“你。。。。”丁善慶頓時怒容滿面,但王楓並不理他,自顧自的向內走去。
丁善慶一看。猛一甩袖子,也跟在了王楓身後。
嶽麓書院依嶽麓山而建。風景優美,佔地宏大。最近一次損毀是石達開、蕭朝貴他們圍攻長沙的那一次,雖經地方上全力修繕,但一路上仍能見到零星的殘垣斷壁。
“嗯?”當走過崇道祠時,王楓腳步一頓,如果沒記錯,這個祠堂專祀朱熹、張栻!
“走,我們進去看看!”王楓手一招,徑直走了進去。
果然,諾大的屋子裡。迎面便是朱熹與張栻的塑像,像前有供桌香案,供人祭拜,兩邊的牆壁上記載著二人的事蹟,尤其是最為醒目的一篇,用很大的篇幅詳細介紹了發生在南宋孝宗乾道三年(公元1167年),朱熹來訪與張栻論學,舉行了歷史上有名的朱張會講的盛況。
據載,當時前來聽講者絡繹不絕。時人描繪一時輿馬之眾,飲池水立涸,這次會講,具有理學發展的里程碑式的意義。
王楓略一掃視。便道:“張栻研習理學雖為我不喜,但此人在朝庭南渡,人心惶惶之時。毅然接過主講嶽麓書院的重擔,並以反對科舉利祿之學、培養傳道濟民的人才作為辦學指導方針。培養出了一批經世之才,為穩定東南局勢起到了不可磨滅的作用。從歷史上的意義來說,張栻與我中華有功,來人,拿香來,我為張夫子上一柱香!”
一名黑鷹隊員把線香引燃,遞給王楓,王楓接過,恭恭敬敬的三鞠躬,然後插在了香爐當中。
這讓丁善慶暗暗點頭,儘管王楓當他面貶斥理學,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離經叛道之輩,可是他給張栻上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認同了張栻的地位,不敢亂來啊!
丁善慶捋了捋鬍鬚,看向了朱熹像,這個人會不會給朱熹上香呢?
王楓也看了過去,皺眉道:“朱熹這個人,繼承二程學說,將之廣為傳播,在當時面臨金兵壓境,南宋朝庭隨時不保的兇險環境之下,具備一定層面上的穩定人心作用,因此,他有小功。
他提出了存天理,滅人慾的口號,姑且不論他本意如何,後世儒生是否有曲解,可是存天理滅人慾成了理學的一面招牌,成了自南宋之後歷代統治者禁錮人民思想,奴役壓榨人民的重要工具,也是中國逐漸喪失開拓創新精神,日趨保守,最終被西方列強拉開差距的開端,所以此人罪大滔天,縱有百善亦不足以抵此一罪!
而且朱熹此人,明面上教人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