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紫帶,烏髮金冠,陰冷肅穆,沉默如夜。稍靠後的一位是青衣,和前一位裝束相差不大。但氣質卻是兩樣,不羈清朗,淡淡笑容。
莫憶歪著小腦袋瞅著來人,先是目光迷惑,隨後伸出肉嘟嘟的手指啃了啃,接著偷偷回頭覷了莫翰一眼,然後做了一個眾人暈倒的動作。
他燦然一笑,伸開胖乎乎的小胳膊:“帥哥哥。抱抱。”
唐墨一怔,停住腳步,深沉的目光掠過莫翰,情緒不明。
莫憶似等急了,扭動著小身子湊上去,撒嬌道:“抱抱。”
唐墨稍稍側首,似有一剎那的微窘,竟有小孩子這麼親近他。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他彎下身輕輕抱起莫憶。
“哥哥,我是莫憶。新年快樂!”莫憶湊上去在某墨臉上響亮地“啵”了一口。
於是,眾人有幸看到一向冷肅的唐少主略顯蒼白的面容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氣氛立刻幾分尬尷。
莫憶卻渾然不覺,掙著小胳膊向前,興奮道:“哥哥。那是我爹爹。我爹爹和你一樣帥。”
楊漣眾人都要哭了,原來這小傢伙以美色論親疏,不覺哀怨地看向莫翰。
唐墨抱著莫憶走近,輕咳一聲,似也有責備意。
莫翰赧然:“真不是我教的。”
唐因幾步跟上,扶額嘆道:“沒想到你兒子竟然喜歡這種型,口味不是一般獨特。枉我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竟被這般忽視。”
莫憶聞言轉頭,甜甜一笑:“新年快樂!”隨後遞出一隻草蚱蜢。“叔叔。”
唐因的笑容僵在臉上:“叔——叔?!”
隨即暴走:“果然是她兒子。跟那死丫頭一樣德行。”
唐墨將腰間青綠玉佩解下,系在莫憶身上,神情難得溫潤:“這個送給莫憶,喜不喜歡?”
莫翰推辭:“那怎麼好意思。”
眾人大呼:“出手真是闊綽。”這玉佩在座諸位皆知。是唐門的幾件寶物之一,名為“玲瓏玉”,可測百毒。後來唐墨將此玉進行淬鍊,加入多種防禦之毒,如跗骨之毒,從而有了強大的防身功效。在某種程度上,是唐墨身份的象徵,見此玉者猶見唐墨。
“喜歡。”莫憶大聲回答,快速地在某墨臉上又“啵”了一口。隨後,他指著裡面的房間道:“孃親在裡面,哥哥去親孃親,孃親就會醒了。”
毫無意外,整個房間響起連續不斷的咳嗽聲,咳得大家面紅耳赤。
“爹爹,你不高興了?”莫憶覷向莫翰,嘟著嘴道。
於是,眾人咳得更兇了。好吧,一定不是他爹教的。
待到莫憶被唐因手中的小玩意吸引時,眾人也隨之離開,屋內只餘下唐墨與莫翰兩人。
“來見見她吧。”莫翰推開裡間的房門,那裡躺著他最愛的女子。
唐墨一言不發地跟進去,在床沿坐定兩指搭上她的脈搏,屏氣凝神。
“怎麼樣?”莫翰見唐墨診畢,帶些焦急的期待問道。
唐墨再次深深望了女子一眼,輕輕搖頭。
“還是醒不來嗎?”莫翰嘆息道,掩飾不住的失望。
“她很好。”唐墨看向莫翰,突然兩指一伸,一根金絲纏繞住莫翰的手腕。
莫翰苦笑,只能任他細細診斷。
“你很不好。”唐墨收回金絲皺了皺眉,有些生硬地說。
“我知道。”莫翰走至窗邊,側首瞧著白茫茫的天地。自從與通玄施法逆天后,他雖然沒有立即精血枯竭而亡,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身體的衰竭越來越厲害,精神也越來越差,經常會覺得睏倦,一天之中清醒不了幾個時辰。說不定哪一天他闔上眼便再也不會醒來。
唐墨不覺心下悵然,嘆道:“我開副藥,估計能延長些時日,你好自為之。”
莫翰不答,半晌問道:“還有多久?”
“依眼下情況,大約半年時間。”
“唐墨,莫憶很喜歡你,你也不討厭他吧。若我有事,還希望你能替我照顧阿琳和莫憶。”
唐墨默了片刻:“為何是我?”
“如果可以我倒希望託付給葉涼,只是現在葉涼情況不明,怎能再照顧阿琳?”莫翰輕笑一聲,心緒複雜,“說實話,雖同為男子,我看得清韓業與葉涼,卻琢磨不清你的心思。韓業接近她最初是為了解血誓,後來倒是日久生情,只是他選擇了更高的權勢,放棄了對她的感情。葉涼是真心實意待她,但卻身不由己。按說阿雪選擇了她,你也沒有反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