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病了,你們怎麼不關心一下。“
趁著大家將注意力轉向譚小影,丁醫生趕緊離開,小菲的快嘴快舌最讓他招架不了。臨走時,他望了譚小影一眼,那眼光充滿關切,譚小影心裡觸電似的一動。
丁醫生32歲了,仍是單身一人,這樣的好處是他在醫術上突飛猛進,去年就已成為了副主任醫生。他肩寬腿長,很有男子氣,經常有女孩來找他也是很自然的事,可他總是宣稱是一般的朋友,還沒有考慮結婚成家的事。
譚小影對丁醫生印象良好,她從不打趣他,他對她說話也總是彬彬有禮。“請你把21床的住院記錄給我看一下好嗎?”他說。若是對另外的護士,他會說:“快,把21床的住院記錄給我找來,死丫頭,動作快一點。”
他們之間微妙的敬意是如何產生的,譚小影找不到原因。直到有一天,丁醫生給一個年輕的女病人檢查身體,譚小影在旁邊做助手,當她看見年輕的女病人在丁醫生面前脫掉衣服時,她突然有了一種非常不快的感覺。從那一刻起,她才意識到她已經有些愛上丁醫生了。從那以後,她在他的面前經常手足無措,只要不是工作必需,她在他的身邊總是一閃就溜開了。終於有一次,丁醫生約她晚上去酒吧坐坐,她去了,可不到一個小時,她便獨自跑了出來,她覺得裡面的燈紅酒綠使她頭暈。更受不了的是,丁醫生很快就將手放在她穿著裙子的大腿上,她怎麼阻擋也沒用。當時他們並排擠坐在酒吧的一個角落裡,燈光幽暗,譚小影有一點類似於被一個男人綁架的感覺。這不是那種含情脈脈、欲言又止的男女約會,這是一種本能慾望的裸露之地。她堅決地站起來說我走了,也沒等對方回應,便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酒吧。後來,丁醫生給她打電話說對不起,他說他喝了酒有點失控請她理解。這事就這樣過去了,他們也不再有單獨交往的機會。
不過,譚小影對自己當時的斷然離開卻產生了疑問,畢竟這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還有,男女交往是不是都會這樣呢?她為此旁敲側擊地詢問過小菲,小菲說這要看我高不高興了。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並不能解決她的疑問。要命的是,她感覺到丁醫生仍然在關注著她,剛才她臉色不好,他立即就注意到了,他擔心她生了病,他的詢問使她感動。
晚上,想到12床那個叫玲玲的女孩做的夢,譚小影困惑難解,不知怎麼她就想到了向丁醫生諮詢,以他的學識,也許能夠給她幫助。當然,想到這樣做她還有一種難以解釋的原因,她說不清楚為什麼要找他,只覺得心有點發跳。和陸地交往時,她從沒產生過這種感覺,但她還是決定在電話上給他談這事好一些,她撥通了丁醫生家的電話。
“喂,丁醫生嗎?打攪你了。”她怯怯地對著話筒說道,“有一件事,挺玄乎的,想向你請教一下。”
“哦,什麼事?”丁醫生的聲音很熱情,完全沒有上次聚會不愉快留下的陰影,“別說請教了,凡是能幫你的我一定盡力而為。”
譚小影一時語塞,這件撲朔迷離的事她不知從何講起。丁醫生在電話那頭奇怪地問:“你怎麼了?你在哪裡呀?”
“我在家裡。”她說。
丁醫生在電話上笑了:“樓上樓下的通電話幹什麼,你下一層樓到我家來講不就行了?”
17
丁醫生的家很寬敞,但東西凌亂,這是單身男人居家的通病。譚小影進屋後本能地選擇了單人沙發坐下。她沒有坐長沙發,也許是以前在酒吧和丁醫生並排坐在一塊兒留下的陰影吧。當然,她這一刻的選擇並沒有經過思維,可見哪怕最輕微的創傷性記憶也是能滲入人的行為中的。
丁醫生對她的到來很高興,但顯然有些意外。他在譚小影對面坐下,隔著一段距離聽她談12床病人的夢給她帶來的困惑。
“這沒有什麼。”丁醫生聽她講完後說,“病人進醫院後都有種死亡恐懼。12床的病人做這種夢只是潛意識中的一種恐懼流露。”
“可是,她怎麼知道她住的病床上死過一個女病人呢?”譚小影追問道。
“這只是她的猜測了。”丁醫生說,“她不可能知道如你說的林曉月死在這裡的事。她只是動過一個念頭,嗯,這病床上死過人吧?這種一閃而過的念頭也會進入夢中的。”
“哦。”譚小影將信將疑地點點頭。
“並且,這個叫玲玲的病人做這個夢,還有性的意識在裡面。”丁醫生說話時迎著譚小影的眼光,她趕緊將眼光調開了。
丁醫生繼續說道:“據我觀察,這個女孩正在熱戀,因為她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