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此刻,反而堅定了信念,一定要把小家和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因而腳下一刻也沒有放鬆。
便瞧那玉珏左拐右拐,很快到了山洞邊上,此時的何支卻已雙目充血,嘴唇發黑,流露出中毒的跡象。小家被他抱在懷中,抓著他的衣裳,見何支臉色奇怪,不停喚道,“大支……大支……”
何支本要去去回應他,無奈毒性發作,只聽小家的聲音在耳朵遠處盤旋纏繞,卻怎麼也進不了他腦子。他亦沒有多餘力氣,只顧亡命奔跑。眼前一個拐角,便要衝進山洞,而雙腿此刻就如灌滿鉛水,抱著小家的雙手也已是強弩之末。
何支憋足了最後一股勁衝入山洞,感覺身後一陣亮光,便知小家爹爹的結界關上了。小家轉頭去看,便見無數細蛇撲通撲通撞在結界之上,頓時哇地一聲大叫。
何支知道自己一旦在此處倒下,便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可能,強撐著一口氣,抱著小家慢慢走進山洞之中,看見床鋪,便想將小家放在榻上。他步步走來,毒性發作已深,使他的身上各處肌肉都失去控制,嘴角邊已流出口水與白沫來,只有雙手雙腳,全憑意志力強行撐著。
哪知最後幾步,再也堅持不住,眼睛向上一翻,渾身失力,與小家一同摔在地上。彌留之際,還聽見小家的呻卝吟之聲,何支想再去叫小家一聲,可那聲小家就此哽在喉間,再也沒能出去。
小家摔在地上,雖是被何支墊著,可也腹中一陣劇痛,抱著肚子呻卝吟了好一陣。他稍稍緩了緩,便叫著何支,試圖翻過身去看他,無奈他大腹便便,勉強翻轉了些許,腹中又是陣陣絞痛。小家抓著何支的衣裳,大聲叫著何支,聽何支沒有回應,心中頓時著急。
掙扎了好一陣子,才翻過身來,卻見何支口吐白沫,面色灰敗,雙眼卻緊緊閉著。小家使勁搖了搖他,叫道,“大支不要睡覺……小家好怕……小家好怕啊……”
一黑一白縮在一邊看著,看見何支發黑的手,又看見他口吐白沫的模樣,便知他這是要死了。小白正想說何支這是死了,卻被小黑瞪了一眼,沒敢說話。那玉珏慢慢地飛到何支與小家身邊,見小家仍抱著何支不停大哭,忽地一下啪嗒掉落在何支胸口,便見何支身上發出淡淡的光芒來。
小家愣了愣,看見爹爹在救何支,可沒過一會兒,那光芒便消失不見,而何支依舊面色發黑,半點動靜也沒有。小家便低聲叫道,“大支?爹爹?”
卻無一人來回應他。
他頓時心中一陣害怕,抓著何支的手使勁搖了搖他的身子,卻見何支不理不睬,依舊安靜地躺著。小家便不停叫著何支,叫了好一陣子,卻忽地沒了聲音,伏在何支身上,一手按住肚腹,一手緊緊抓著何支的手,面色一陣發白。
隨即他又仰起頭來,額上滿是大粒大粒的汗珠,緊緊閉著眼睛,咬緊牙關,向上微微挺起身子,發出一陣長長的嗚咽聲。
一黑一白見小家又開始生寶寶了,這才敢慢慢跑上前來,兩隻小聲地叫道,“小魚加油啊!”
小家經過一陣用力,霎時松下身子,感覺那硬物仍緊緊地堵在身下,又漲又痛,他一旦用力,身下的血肉就似撕扯開來,火燒一般疼痛。
小家脫力之下,趴在何支身上,見他一動不動,不禁害怕得眼淚直掉,見何支不理,還道,“大支……小家好痛……親親小家好不好……”
小黑便道,“小魚啊,你快些把寶寶生出來,就不痛啦。”小白又道,“是啊是啊!”
小家卻哭道,“小家的相公……不理我了……”
一黑一白對視一眼,不知該怎麼和他說,面面相覷,沒有答話。小家又對何支道,“大支……你不要不理小家……不要生小家的氣啊……”
他頓了頓,死死按住抽痛不停的腹部,又是道,“小家聽話……小家用力生寶寶……小家把寶寶生出來,大支就親親小家……好不好?”
他見何支仍然沒有理他,便覺得何支很是生他的氣,怪他之前不肯用力,不肯聽何支的話。此時陣痛又起,小家又憋足力氣使勁推著胎兒向下,這時胎頭已微微自身下冒出,稍有冒頭之勢,小家便沒了力氣,又癱倒在地。
他實在痛極,從未受過這樣的痛楚,也完全不知這痛什麼時候才能解脫。劇痛之時,手指便個個摳在泥地之上,不知不覺間,指甲個個摳爛,摳出鮮血來,而這鑽心之痛,卻遠遠不及產子之苦。
作者有話要說:
☆、壹佰貳拾柒 磨難終解脫
他實在痛極,從未受過這樣的痛楚,也完全不知這痛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