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見小趙一動不動地僵直站在那兒,頓覺得他勇氣可嘉。林耀更是舉起大拇指來誇讚小趙,說小趙臨危不亂,鎮定自若,連他自己都比不上小趙。就在這時,張靜恢復了正常容貌,他歪過頭來看著我們,帶有歉意的口吻開聲道:“小清……那個……他已經暈過去了。”我們很快走到小趙的跟前,見他兩眼睜開,面顯驚愕之色,且受驚悸。幾乎在同一時,小趙的身子垂落而下,站在一旁的林耀眼疾手快的拽住小趙的胳臂,這才免了他墜地之痛。張林和白玄之幫手把小趙抬到床上去。這時,他的眼睛已閉合起來,一副熟睡的模樣。林耀坐在床沿上,無奈地嘆了口氣:“想不到這小子承受能力比我還弱,虧我剛才還拼命誇了他。”張林接了一句:“沒辦法嘛,人之常情。但凡是人,都受不了這種視覺衝擊吧。”
之後,小趙醒過幾回。又被張靜嚇昏了幾次。白玄之生怕這樣折騰下去,會給小趙留下什麼後遺症之類的心理陰影,也就停止了這樣的“試膽測試”。且看小趙,神情已經變得有些呆滯,每次醒來他渾身顫抖不已,身體就像觸電般打顫,看到此番景象,不免要教人替他擔心。這萬一把他嚇死了,那我們的罪孽就永遠洗不清了。
這次,小趙醒來,他沒見到張靜的影子,倒怯生生的問起張靜的去向。林耀跟他解釋一通,末了,還拍了拍他胸膛,開玩笑似的說著:“小趙,沒想到你這麼不經嚇,都暈了好幾回了。”小趙尷尬一笑,繞了繞後腦勺,微微低下頭,敷衍應了幾句。
無奈之下,白玄之只好陪著他做追加練習,讓他一步步地去接受鬼靈的存在。當這一切告一個段落時,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期間,小趙也試圖想放棄,可耐不住林耀的勸說,無奈之下,小趙只能硬著頭皮說服自己消化這個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小趙給家裡打了電話,說這兩天局裡要求他加班,不能回家。而我和張林、林耀則是在旁邊幫忙收拾。這兩天連吃飯都是呆在房間裡,吃完晚餐,收拾好打包的盒子,這日子也就這麼悄然而逝。
或許小趙理解白玄之的苦心,他漸漸不那麼害怕了,起碼還能和張靜聊上幾句,雖是如此,可我見他總不能很好的正視張靜,眼睛不時地望向我們,或是某個角落一處。剛開始的時候,由於他的大聲呼叫,引來了旅館的服務生,他們特意來此房間瞭解下緣由,我們當然不能實話告知,只能敷衍他們說是逗著小趙玩鬧的。小趙也算醒目,他連忙附和著,還保證下不為例。嘴上是這樣說著,可到頭來還得喊破喉嚨,如此反覆了好幾回,他終於安靜了許多,即使見到了張靜,也沒這般的嘶喊大叫,頂多是身子顫抖幾下,或是臉色蒼白幾許。
到了最後,小趙還是妥協了。白玄之只提出一個條件:保護好小清的安全。小趙拍著胸口向他作了保證。白玄之當然相信小趙的話並不是騙他的。他向小趙微笑著道了個謝。
事情也就這麼定了下來。我們知道已不能太拖延下去了,怕是那女鬼起了疑心。經過他們三人討論決定後,時間定為今天晚上。白天的時候,我和張林、林耀三人去買了許多紙錢和一些蠟燭元寶,還有幾套服裝,這些都是白玄之要求我們買的。紙錢尤為最多,買了好幾大袋。一切就緒。天色漸黑,我的心也異常躁動起來。出發前,白玄之讓我們抹了一些藥油,我不知道是什麼,不過他說可以掩蓋掉我們身上的氣味,相當於那些惡鬼們聞不出我們身上的氣味。張林開著車將我和小趙送至到平河村的荒山野嶺上,其實說白了就是長滿荒草的墳丘。這些墳丘歷經了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風吹雨打,早已經變得千瘡百孔,站在這處,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他們臨走前,還千叮萬囑的叫我們倆小心,特別是白玄之,拉著我嘮叨了大半天,無非是讓我倍加小心,一看到苗頭不對馬上逃跑,諸如此類的言語。我笑著答應著。
他們離開後,天色已完全拉下黑幕。地上放置了一個大圓盤,是用來燒紙錢用的,旁邊還放置了三隻陶瓷碗,還有點燃的蠟燭等需要的物品,這些準備前的工作當然是由白玄之幫忙搞定的。
片刻後,我看了看天空,也差不多是時候了。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這裡多了一份寒意。明明是悶熱的天氣,站在這裡卻有種陰森森的寒冷。小趙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他雙手抱胸,不禁哆嗦一下,咬著嘴唇,不敢多言。此刻的我們心裡很明白,這些異象說明那些東西發現了我們的到來。他們躲在黑暗一處,虎視眈眈地偷窺著我們。說實話,若不是我從小習慣了這些場景,早就被嚇破膽了,也難怪小趙面色略顯緊張的。
不知是風的聲音,還是某些夜間動物所發出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