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心急,卻也無可奈何。
午後眾人已至武陵郡,在郡治所在處,敏兒讓眾人停下,她便獨自一人下了馬車,竟向鬧市而去。
眾人雖是不明其意,但知她足智多謀,想必又有計謀,於是便按捺性子,等她回來。
不多時,敏兒便回來了,回來時身上已多了兩口細長的木盒子,盒子都頗為精雅,描龍塗鳳,一盒硃紅色,一盒墨綠色,眾人都暗暗稱奇。
敏兒快步走回,笑道:“勞諸位久等了。”
當下眾人又再次趕路。
片刻後,竟聞車廂內傳出琴聲,眾人皆大愕,心道:原來盒子裡裝的是二琴,卻不知蒙姑娘她為何要這二口琴!一時想破頭腦,也是想不明白。
少頃,車廂內又傳來了清越之聲,但這一次卻已不再是琴聲,而是瑟的聲音,只是在場的人都是江湖人物,整日便是刀來劍往,刀口舔血,對這樂器卻是一竅不通,雖聽出前後兩種聲音並不相同,但大多以為只是兩種不同的琴聲而已,一時不明白敏兒弄什麼玄虛。
敏兒在車廂內將琴與瑟分別調了一段後,方問道:“穆大哥,你可聽出這兩種聲音是有所不同的嗎?”
牧野靜風見她一副循循善誘、誨人不倦的樣子,不覺有些好笑;道:“這如何聽不出來?”
敏兒道:“這便是了,你看這便是琴,這便是瑟,二者非但聲音不同,彈它的指法也是不同的。”
牧野靜風又點了點頭,想到敏兒說衛湘子需得左手彈琴,右手彈瑟,這時才明白其難度有多大,心道:若是換了我,只怕多加上一隻手,我也未必能彈奏其中之一……
敏兒道:“姑且不論衛湘子的技藝如何不凡,你我再來看一件事物。”
言罷,她將琴置於自己膝上,又將瑟交給牧野靜風,讓他也將瑟置於膝上。
牧野靜風苦笑道:“我這卻是不會的。”
敏兒笑道:“你不必彈,只需仔細傾聽便可。”
言罷,她試了試琴絃,然後五手輕揚,便聞有悠悠琴韻傳出。
在這悠揚琴聲中看敏兒,但見她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完美,俏臉閃動著一種脫俗非凡的光輝,輔以可直透心靈的琴聲,及在琴絃上如精靈般躍動的纖纖玉指,牧野靜風竟自看呆了。
一曲終了,敏兒螓首輕抬,卻見牧野靜風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不覺俏臉一紅,低聲道:“穆大哥,你聽見瑟弦與琴絃應和之聲了麼?”
牧野靜風“啊”了一聲,這才醒過神來,他只顧看敏兒,又哪留意琴瑟應和之聲,聽得敏兒發問,不由暗道一聲“慚愧”,赧然道:“我……未能聽清。”
敏兒見他神色頗不自然,心中頓時明白過來,芳心暗喜,便道:“這次可要好好聽清了。”
復奏一遍,這次牧野靜風不敢掉以輕心,忙俯聲細聽,忽然又驚又喜地道:“果真如此!”
敏兒笑笑,道:“瑟經緯度應和所成曲調與我所彈的是否相同?”
牧野是風一時未答,想必原先並未留意這一點,過了片刻,他方應道:“不錯,與你所彈的曲子是相同的。”
敏兒十指在琴絃上輕輕一劃,復又揚起,琴聲便止,她這才道:“方才瑟置於你身上並未拔動,為何竟能發聲?非但有聲,而且又成曲調,其曲調與我所彈的完全相同,這又是為何?”
牧野靜風搔首道:“的確古怪得很。”
敏兒卻道:“其實此事古人早己留意,古時有一儒生,名為董仲舒,他曾說琴瑟極彈其宮,他宮自鳴而應之,此物之類動者也,說的便是此事。”
牧野靜風不由感慨道:“為何我一無所動,你卻連古人所說的話也記得如此清楚。”
敏兒道:“這話我是從《三秋集》中看到的,《三秋集》中所寫曲調格調高雅,又多——多纏綿痴情之曲,故數百年來頗受武林中年輕人喜愛,尤其是世家弟子,更是以能奏《三秋集》中曲子為榮。”
牧野靜風奇道:“怎會是數百年?”
敏兒道:“衛湘子已是數百年前的人了。”
牧野靜風很是意外,心忖:“若論武功,衛池子的名字不要說是數百年,便是數十年也已被世人忘得一乾二淨了,倒是他的左右手分彈琴瑟之技讓他垂名數百年,看來人若是有一項他人所不能及之處,便不枉此生了。”口中道:“我終是未曾明白這音律與劍法之間有何關聯?”
敏兒道:“我對劍法知之不多,對音律也是略知一二,你便好好聽之。”
當下,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