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若不是老夫前幾日練功走岔了氣,這女娃能讓老夫如此吃虧嗎?”老頭的心虛之態只持續了短短一瞬,很快,他便直起腰板,理直氣壯地哼道。
“走火入魔?”洛璃淡淡地反問了一句,緊接著身影一閃,已經出現在老頭面前,右手閃電般探出,三根手指捏住了他的手腕。
在那老頭還未反應過來之際,洛璃便已放開他退回了歐陽克身側。面對歐陽克詢問的目光,她滿是興味地笑著搖頭。自古毒醫不分家,雖然洛璃主修毒術,但在醫藥方面也是有所涉及,單單判斷一個人是否走火入魔之象,卻是絕對不會出現差錯。
此時,那老頭顯然也已經看出洛璃剛才給他把脈的目的,神色變幻之下,他強撐著開口道:“老夫功法特殊,這真氣散亂之象,豈是你一個小女娃能瞧出來的?”
“是嗎?老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洛璃笑眯眯地看著老頭,語氣輕柔,也不等他答話,便自顧自往下道,“常在湖邊走,總會溼了鞋的。”
“什麼?”老頭不解洛璃話中的意思,便張口詢問。與此同時,洛璃屈指一彈,一粒深紅色黃豆大的藥丸便已落入他開合的口中,隨著他喉結的滾動“咕咚”一聲嚥下肚去。
“你……”異物入喉,老頭不由地大驚失色。顧不得理會旁人,他忙不迭探出手指插入自己喉中,乾嘔不停,竟是希望以此將吞下去的藥丸再度吐出。
可惜,那藥丸入喉即化,哪裡還有蹤跡可尋?是以,洛璃靜靜地看著他的動作,也不阻止。
那老頭乾嘔半天,除了吐出幾口酸水,便再沒有其他收穫。不得已,他只能抬眼望向洛璃,面色蒼白,“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藥名腐骨。”洛璃看了一旁閒閒看戲的歐陽克一眼,淡淡地道,“這腐骨散,初時還覺不出什麼,三五日後,你便能感到全身骨頭髮癢——那是你的骨質正在慢慢變得鬆脆,然後,越來越癢,癢到極致就會覺得疼。”
掃了一眼面色愈加蒼白,全身隱隱顫抖的老頭,洛璃若無其事地接著介紹道,“此藥既然取名叫腐骨散,它的藥效已經很明顯——癢過痛過,全身骨頭腐爛而死。”
癢在骨頭裡,痛在骨頭裡,摸不著、撓不著,甚至連看都看不見,明知骨頭正在腐爛,卻什麼也做不了,此種慢慢等死的滋味可想而知。是以,當洛璃話中的“死”字輕輕吐出,老頭一屁股跌坐在甲板之上,原本蒼白的臉色已然變作灰敗。
不需要再多言,此時的老頭,想必無論問他什麼問題,他都不會再推三阻四,滿口胡言亂語了吧?一念至此,洛璃與歐陽克對望一眼,便輕輕往後退了一步。
明白洛璃的意思是讓他上前問話,歐陽克也不以為意,他輕輕一笑,再度問出了之前的疑問,“你到底是何人?”
老頭抬眼望了洛璃與問話的歐陽克一眼,似是認栽般輕嘆一聲,低低地開口,語音中似乎還帶著一絲顫抖,“老夫裘千丈。裘千仞,是老夫的雙胞胎哥哥。”
“原來如此。”歐陽克恍然大悟,從裘千丈一句話中,他已能猜出很多東西,“你與裘千仞長得一樣,又對他極為熟悉,他封劍退隱久不現身江湖,你便頂著他的名號招搖撞騙?我道那裘千仞既已退隱多年,卻為何莫名出現在此處,原來竟是個西貝貨。”
“那裘千仞成名多年,想是有些真本事的。”停了停,再看看還在不遠處浮浮沉沉的大缸,歐陽克略有些疑惑地問道,“而你,功夫卻連三流都不如,那口大缸看來是木製,只是,剛才你從湖面一路踏浪而來,卻是怎麼回事?”
“這……”裘千丈看看洛璃,想到剛才吞入腹中的那粒藥丸,當下也不敢再多作隱瞞,“那是我提前看好路線,連夜讓人在水下打了木樁。”
“哦?”洛璃掃了看不出半點異樣的湖面一眼,隨即介面問道,“你如此大張旗鼓,想必是有什麼目的吧?可否說來聽聽?”
都到了這份上了,他敢不說嗎?沉吟片刻,裘千丈組織了一下語言,“離這不遠,有一個歸雲莊。昨日晚上,歸雲莊大舉出動,捉走了大金國的小王爺。老夫,便是為這而來。”
“完顏康?”聞言,洛璃輕蹙起眉,輕聲低喃,“他不呆在北京城,跑來這裡做什麼?”
聽裘千丈提到完顏康,歐陽克也不禁有些疑惑,沒有回答洛璃的喃喃自語,他徑直向裘千丈問道:“這訊息,你是從何處得來?”
“我碰巧遇到幾個從小王爺船上逃出來的敗兵,這訊息,便是聽他們說的。那歸雲莊的少莊主曾自報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