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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自己堂妹,這兩句話說得林錦樓面色稍緩。

誰知鸞兒冷笑道:“你可是個能說會道的奴才,偏我是個心直口快的,既不會說,也不會侍奉,這才讓男主子不到三個月就納了新人進來,燉了湯還給趕出來。大夜裡進屋還每一句好氣兒,趕明兒個我就連掃地的丫頭都不如了!”

寸心聽了這話嚇了一跳,暗道:“我的小姑奶奶,好歹有些眼色罷!大爺先前對你好性兒,那是因著他心裡高興,你又在新鮮頭上,如今不記著上回教訓,頂著跟大爺鬧,倘若遭了罰,豈不是連累到我?”眼見林錦樓眼光漸漸冰冷。寸心趕緊到床邊去拉鸞兒,口中道:“都是我的不是,好姑娘。大爺累了,我打一盆熱水來,姑娘伺候爺擦擦頭臉。”

鸞兒心裡委屈跟什麼似的,聽寸心這樣說,料定她不敢惹林錦樓。跟自己不是一條藤上的,益發惱了,冷笑幾聲道:“累了?不過是跟個小婦兒在一個被窩裡亂滾,跟她生了閒氣就唸起我這兒好了?哼,說著好聽,帶來當貼身丫頭呢。都伺候到床上去了。”又指著寸心罵道:“就知道和稀泥,打量說幾句好聽的,在大爺跟前顯弄自己。更現出自己好兒來是罷?”

話音未落,林錦樓便一腳將鸞兒從炕上踹了下去,鸞兒“哎”一聲便跌在地上,撞歪了椅子,將一隻茶壺碰到地上摔了個稀碎。林錦樓冷冷道:“你比爺都有當主子的款兒。想來是林家廟小容不下你,明兒個讓你姐姐領你出去。你可是個大奶奶的品格兒,當個通房丫頭未免屈才!”

鸞兒聽了這話,委屈更添到十分,眼淚簌簌滑下來道:“大爺先前待我好得很,即便沒山盟海誓,可也念了不少牙疼咒,這還沒兩天有了新歡,我就變成那個討嫌的了,大半夜來我房裡變著法兒的打法我,是也不是?”

林錦樓煩不勝煩,起身便下了床,邁步就要出去。寸心慌了,連忙跪在林錦樓跟前,不住磕頭道:“大爺息怒,大爺息怒。姑娘有口無心,還求大爺念在書染姐姐的臉面上饒她一回。”

林錦樓道:“書染是忠心耿耿,我也沒薄待了她。你那主子跟爺甩臉子鬧著不上算,乾脆讓她走了,爺的耳根子落個清淨。”

鸞兒這才怕了,坐在地上哭道:“我何時說我要走了?糊塗的爺,我全心全意待你,你竟這樣絕情,一句半句話不對了便要趕我。”說著再收不住,哭得死去活來。

林錦樓臉色愈發的沉了。

此時書染忽然從裡間小屋裡掀簾子走了出來,忙跟著跪在林錦樓跟前,道:“方才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都是我妹子不懂事,我替她給大爺賠不是。”說著便磕頭,又連連給鸞兒使眼色,讓她磕頭。原來因今日伺候香蘭周全,書染便在府裡住下,睡在鸞兒房裡。林錦樓趕鸞兒的時候,她在裡頭的小屋兒裡睡得正酣,不曾知道。可方才林錦樓進屋,她便聽見了動靜。開始她以為林錦樓又念起鸞兒的好處,大晚上過來留宿,便在屋裡不吭聲,可後來鬧得實在不像了,她便趕忙出來,心裡埋怨鸞兒不爭氣。

不看僧面看佛面,書染畢竟是在他跟前有些體面的老人兒了。林錦樓嘆了口氣,揮了揮手道:“罷了,這回就看在你臉上。”扭轉身回到床上。

書染知道林錦樓要睡了,忙上前整理床鋪,輕手輕腳放下幔帳,跟寸心把鸞兒拽到小屋兒裡,自己吹熄了蠟燭,歪在一張竹榻上值夜。

一時無事。

第二日一早,鸞兒低眉順眼的伺候林錦樓梳洗穿衣,林錦樓早飯也在她房裡用的,之後便離府往軍中去了。

知春館裡的人不知內情,見林錦樓一早從鸞兒房裡出來,不由十分詫異。鸞兒心聽書染悄悄說,林錦樓真個兒是負氣從正房走的,臨走還摔爛一個茗碗,便愈發得意起來。見畫眉身邊兒的丫鬟喜鵲探頭探腦的過來打聽,便掩口笑道:“大爺的心思誰能知道呢,我也以為自己是個不受待見的了,沒料到大爺有了新人,大晚上的還能想起我,後半夜宿在我這兒。倒不是我多得大爺的青眼,只是冷眼瞧著,大爺對那個叫香蘭的也不怎麼看重。”

這話不多時便傳遍了。

小鵑聽說了,憤憤的告與香蘭。香蘭正歪在次間的床上,聽了這話臉上的神色都未變,只盯著窗臺上擺著的一盆蘭花出神。有一朵花兒似是到了花期,要謝了,蔫蔫的耷下來,旁邊幾朵還怒放正豔,襯得這朵便格外沒精神,風一吹,那花便掉落枝頭,染到泥中去了。

她忽然想起“日暮東風怨啼鳥,落花猶似墜樓人”這一句,還有“是處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她兩世為人,際遇可謂大起大落,便如同一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