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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她只得緩緩拿起他的手臂,如此極小心地弄了許久,終於下了榻。

屋中昏暗,陳婠披起衣衫,細細碎碎地提了燈出門去。

隱隱聽得她和偏廂的婢子輕聲說著話兒,不多時,就有木桶打水燒水的聲音傳來。

榻上之人張開眼,果然所料未錯,陳婠沒有帶避子藥回家。

麝香久服傷身,如今他終於明白,為何她寧肯失去生育能力也不肯給自己生孩子,必是恐極恨極怨極。

封禛不由地冷了眸,一陣心疼。

這藥,定然是不能讓她再吃了,趁還有機會轉圜,但想要挽回她的心意,卻是急不得。

封禛太瞭解她。

別看她表面上溫婉順從,可骨子裡卻倔強的緊,逼得太緊,反會弄巧成拙。

思量間,因為夜深寂靜,能聽到水花淙淙濺起的聲音,陳婠果然是在沐浴,她要洗去身子裡殘留的東西才能安心。

寧春守在迴廊下,忽而聽得裡面叩門,便一咕嚕坐起來,只見昏暗中皇上坐在圓桌前,“倒杯茶水來,朕口渴了。”

不一會兒,便端來溫熱剛好的玉瓷杯來,封禛擺擺手示意他退下,而此時,陳婠那廂的水聲已經止息,想必是沐浴完畢了。

闔上門,將屋內的燭光微微挑亮了一些許,燭光下男人清俊高華的臉容上,忽而現出一抹複雜的笑意,其中透著淡淡的狡黠。

從懷中拿出提前向魏太醫要來的藥米分,展手散入玉瓷杯中,待米分末化乾淨了,和清茶融為一體,聞之無味。

裡面裝的是助孕調理身子的藥。

心道這魏太醫果然點子多,是個可造之材。

陳婠溼漉漉的長髮正拿在手裡用棉錦揉搓著,抬步推開門,不由地一怔。

封禛正一派饜足地半倚在床頭,端了熱茶衝她清淡一笑,“婠婠去沐浴,也不知喚朕一起。”

陳婠反手闔上門,低眉順眼,溫柔一句,“臣妾見陛下安睡,不敢打擾,浴房還有水,臣妾這便叫婢子燒上。”

封禛將她拉過來,偎在床邊兒,將熱茶遞了過去,“方才辛苦了,朕要的茶,喝了暖暖身子。”

陳婠只好順從地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還來不及品味兒,封禛卻將她往懷裡一帶,緩緩將茶水往口中送。

她便只得仰頭喝下,沐浴完畢本就口渴,如此就飲了許多。

封禛滿意地將杯子放在一旁,湊過去,竟帶著幾分市井的流氣,原本略顯清冷的面容亦鮮活起來,壞壞一笑,“婠婠你將朕弄醒了,如此良夜怎可辜負,這麼多日未見,該要如何補償?”

“臣妾累了,陛下也該節制龍體,多休養一些。”陳婠說的義正言辭,封禛抵住她額頭,眸光鄭重,唇上仍是掛著笑,“婠婠不在宮中,朕孤枕難眠。”

陳婠掀起眼簾,迎著他的目光,淡然道,“陛下宮中美人如雲,怎會床枕孤寂?”

封禛將她轉了位置,放在枕上,“婠婠若是不信,日久自然會見分曉。”

陳婠不以為然,握住他遊走在臉頰上的手指,“選秀時,臣妾會替陛下甄選美人兒,上回那個秀女吳歌就十分不錯…”

她還未說完,已經被封住了唇,後面的話都被他吞入口中,不給任何機會。

此中纏綿,情誼不盡,雲端谷底,各自清明。

已是後夜,陳婠自然不能一再沐浴,便作罷。

翌日清晨,正廳中陳家夫人老爺恭迎聖駕,妾室和庶子站在背後候著,並未上桌。

皇上一身天青色常服,俊逸如謫仙,悠然而來,手臂微微環住陳婠,落落大方地擺手示意眾人平身,“說起來,朕與陳卿亦算是一家人,在家中不必如此拘泥,反倒失了融融樂趣。”

皇上既然如此說了,自然便要遵從。

朝堂上的君臣禮節,化作飯桌上的侃侃而談。

眼見皇上對自家女兒的寵愛真切,溫存體貼,並非從前所想的天家冷情。

陳夫人暗自欣慰,女兒總算沒在宮中委屈了。

今日休朝,天子駕臨,陳老爺自然早膳是陳夫人親自下的廚,皇上連連稱讚,又轉頭溫和地望了陳婠一眼,“婠婠師從其母,也學了好手藝。”

陳夫人不禁疑惑,自家女兒從來皆是是指不沾陽春水的,何時學過廚藝?

仍是陳婠聽出了門道,“家中可有陳年的桂花瓣?”

陳夫人點點頭,陳婠便拉了母親一起離座,“母親聽不出呢,陛下這是念著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