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筏上一陣蚤動,人人俱待爭先而上。 
鈴兒突又輕叱道:“且慢,侯爺還交待下一張名帖,帖上有名的人,才能上船,若是帖上沒有你的名字,你偏要上來,那麼唉,只怕你再也下不去了,可莫怪我沒有說在前頭。” 
人群中響起竊竊私提入突有一個尖銳的語聲道:“你家侯爺方自海外歸來,怎知道咱們有哪些人來了?” 
鈴兒寒笑道:“我家侯爺還會有不知道的事麼?”自袖中取出一張輕飄飄的紙箋,隨手拋了下去。 
海風強勁,船頭又高,眾人只當這輕箋必將被海風吹走,哪知這張輕箋卻似有入托著一般,慢慢的,筆直的飄了下去,人群中又有人喝道:“姑娘好俊的功夫!”鈴兒嫣然一笑,道:“各位瞧這名帖可會開錯人麼?” 
眾人瞧那名帖之上,寫的果然是此次守候在岸邊的知名之輩,幾乎一個不漏,只是剔除了幾個聲名狼藉之人而已。 
鈴兒瞧著他們面上駭異之色,秋波中隱寒笑意,道:“名帖若是不錯,就請各位依序上來。”纖腰一轉,飄身入艙。 
只聽身後衣抉帶風之聲,連連響動,已有十餘人跟了上來,這十餘人輕功懼是一流高手,落地時毫無聲息。 
木筏上還有十餘人,都是個個垂頭喪氣,掉首而去,口中還在喃喃道:“奇怪奇怪,他怎會知道岸上有什麼人在等他?” 
方寶兒若是在此,便可猜出必是鈴兒早已上岸悄悄將這些人來歷都探聽了一遍,開下這張名單,回程時遇著方寶兒,便順路將他帶了回去。 
但現在方寶兒屏息躲在簾幕後,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動靜,過了許久,才見到鈴兒的白裙莊艙門出現,又見到十餘雙腳,跟在她後面,穿著十餘雙各式各樣,奇奇怪怪的鞍子,還有一人竟是赤著足,方寶兒不禁暗奇付道:“瞧這侯爺如此氣派,哪知請來的客人,卻如此奇怪。” 
只聽鈴兒道:“回票侯爺,賓客們都已來了。” 
那和緩的語聲道:“請!”方寶兒伏在地上,只瞧見那十餘雙腳,隨著鈴兒走入艙時,有人伏地而拜,但大多隻是腳步一停,似是抱拳一揖,然後便在兩旁落座,那赤足的人更是連腳步都未停一停,便筆直走到旁邊坐下,方寶兒又急著想瞧瞧這些人的容貌,忍不住悄悄站了起來,但自* 
鈴兒寒笑道:“各位自四面八方,遠道而來,想必都有極為重要的事要求教我家候爺,真不知該請哪一位先說話?” 
一人截口道:“吾等既已不遠千里而來矣,便不著急此一時也,何況吾等所談之事,茲事體大裁,蓋非片刻所能說完者,不如請路近事小之人先說之。”此人說話斯斯文文。字音雖亦咬得極是準確,但每個字卻又,令人聽來,當真是說不出的鱉扭難受,彷彿聽那鷗鵝學舌似的。 
鈴兒忍住笑道:“既是如此,爾等留腰可也,卻不知哪一位才是路近事小之人,望閣下有以教我?” 
宮裝少女們有的已忍不住為之失笑,突聽一人沉聲道:“各位既然謙讓,夜下橫州鐵金刀,先來請教侯爺!”語聲沉重,中氣充沛,一條錦衣大漢,隨聲而出。 
方寶兒這下可瞧清楚了,只見這鐵金刀紫黑的面容,像貌堂堂,鬚髮雖已懼都花白,津神仍是不輸少年,手裡提著只小小的紫檀木箱,腰下斜佩長刀,刀鞘之上,滿綴珠寶,樹著那一身錦緞衣衫,更是奪目。 
方寶兒雖不知此人聲名之盛,絕不在他爺爺“清平劍容”之下,但見這股氣概,已不禁暗暗喝彩。鈴兒道:“侯爺的規矩,鐵大俠可知道麼?” 
鐵金刀躬身道:“在下知道,姑娘的稱呼,在下卻不敢當。” 
鈴兒寒笑道:“你青年時以這柄金刀,獨斬川鄂十七寇,稱你一聲大俠,也是應當的,但你近年聲譽頗隆,可說是名成業就,不知還有什麼非要我家侯爺才能解決的事再就是你既知道我家侯爺近二十年的規矩,不妨先將帶來的東西,拿出來讓侯爺瞧瞧。” 
鐵金刀見這少女竟將白已往事知道得如此清楚,暗中不覺吃了一慷,躬身道:“遵命!”開啟紫檀木箱,雙手捧上,眾人只當他箱中必有奇珍異寶,哪知箱子裡竟只是寥寥數本經冊,紙色也已枯黃。鐵金刀道:“晚輩奉上王藐之平臨佛經真跡,請候爺笑納。” 
方寶兒聽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