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之歸好氣又好笑。
“所以真相究竟如何?”南宮子銘非常清楚其中必有誇大,他要知道的則是真實,才好應對。
餘之歸將玉簡放回桌上:“我們去了覆盂坊。”他解釋道,“長天對書肆裡一架傀儡感興趣,與主人探討許久。回來的路上,我救了一頭狻猊,長天則被修士圍著請教煉傀,想來便因此洩露底細。”
只是這天網綸音竟然去追溯他們之前在書肆的事,餘之歸微微惱怒。
南宮子銘察言觀色,便將話題引導至自己最為關心之處:“這些捕風捉影,之歸不必理會,然而有一件事,之歸卻要與我說個明白。”
餘之歸一怔:“宗主請講。”
“你與那妙月宗,究竟是怎麼回事?”
“妙月宗?”
“妙月宗以余姓為主,餘家雖不是西仙第一修真世家,著實繁盛。”南宮子銘道,“之歸,你別怨我多心,你跟大長老生死契約一訂,那就是半個紫凝仙宗的人,我自然要查查你的過往。”
餘之歸如何不明白這些,便點頭道:“可以理解。”
“妙月宗得知你姓名,便在族中查詢,被他們抽絲剝繭找到聯絡,”南宮子銘為難道,“昨日以族人之名遞上拜帖。之歸啊,你得給我交個底,我好作安排。”
見他面色凝重,餘之歸也收斂神色:“宗主有為難之處?”
“兩宗聯姻非同小可,而那妙月宗……”南宮子銘嘆口氣,“之前曾就聯姻一事,與我宗不太愉快。”
當年妙月宗求娶未果的,是大長老的小徒弟,公文安。
☆、第105章 餘之歸
妙月仙宗求娶公文安的時候,紫凝仙宗的宗主還不是南宮子銘,而是趙恬。
那時候,妙月仙宗一位金丹真人在採藥時受傷,被還是築基期的公文安救了,芳心暗許。妙月仙宗便上門議親,先要公文安入贅妙月宗,後來那位金丹真人又差點兒強行登堂入室。
公文安沒想到自己能得金丹真人青眼,受寵若驚了陣,然而他一心向道,並沒有雙修之意。妙月仙宗為這小小的築基修士,設計了種種手段。若非柳馨嫻及時照顧,宗主趙恬又是不吃虧的性子,公文安現在早不在紫凝仙宗了。
這“種種手段”四字一出,縱然南宮子銘沒有點明,餘之歸也能猜到幾分。
“公文安最後選擇留在我紫凝宗,算是讓妙月仙宗吃了個癟。”南宮子銘最後道,“風波雖然過去,那金丹真人的師父卻著實護短,這一次,只怕再生出些波瀾。”
餘之歸明白了,南宮子銘叫他過來商議事情,實乃未雨綢繆。看他是幫理不幫親,還是幫親不幫理,是偏著本家,還是偏著道侶。
兩大宗門聯姻,牽扯諸多利益往來,也難怪南宮子銘小心翼翼。
餘之歸對餘家沒什麼好感,也沒什麼惡感,簡直不必思索,他便得出結論:“宗主秉公而斷也就是了。妙月宗和餘家按血緣論,該怎樣便怎樣。至於我個人,總是站在長天這一邊。”
南宮子銘聞言,著實將餘之歸打量一番:“之歸啊,你……真的不像孩子。”
“宗主何出此言?”餘之歸不解。
“雖說你身量長大,算算出生至今,你也只有九歲罷?”
餘之歸:“……”他完全沒法否認。
“然而自從馨嫻向我稟告之時,我便覺得你不平常,後來與你見面,你這行事作風,不像幼兒那般稚嫩,也不似凡人夾纏不清。當斷則斷,心志堅定,卻和我們這些清心寡慾、唯有醉心傀儡的修士一般無二。”
餘之歸心道,薑是老的辣,這才見了幾面,南宮子銘就覺出不同來。
他微笑著,祭出席長天名頭:“經常受長天指點,大概潛移默化的緣故。”
“還好性子沒有潛移默化。”南宮子銘肯定道,“你曉得,長天除了修煉和制傀,別的都……”
餘之歸心照不宣:“然而這也是他可愛之處。”
“可愛……咳咳……”南宮子銘差點嗆著,千百年來沒有一個人以“可愛”二字形容大長老。如此看來,餘之歸和大長老確實什麼鍋配什麼蓋兒,嚴絲合縫。
說到這裡,他探問道:“那麼之歸已經同長天挑明瞭?”
餘之歸一愣,沒想到話題又轉回來。
這不是什麼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事,於是他欣然點頭:“確實如此。”
南宮子銘面上笑出一朵花:“如此甚好,甚好——對了之歸,需要些什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