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將軍府安逸,戰場生死無眼,他原不知道餘之歸如何選擇,聽得單琬這麼說,想來餘之歸沒有拒絕。
到是謝鴻雲,聽單琬要人,自己悶悶不樂。
慕斯年便道:“你再勇猛,悍不畏死的兵將太多,輪不上你。單琬可急著要你入伍?你再看看餘之歸,論武力打不過你,論智計他連單琬都制住了,只打了兩場,單琬就來要人,這就是謀略的重要。平時你不信,現下曉得學習兵書陣法的重要了?”
一番話將謝鴻雲說的啞口無言。
餘之歸收攏兵士後,才慢慢走回,依次行禮。
現在單琬看餘之歸,可就不覺得他瘦弱,而是怎麼看怎麼喜歡:“你先當我親衛,等有所建樹,再升你位子。前線隨時缺人手,建功立業太容易了,一年不到,保你是個參軍!如果你能打,那就是個部將,再升為大將,獨領一營,然後做到將軍!”
慕斯年雖然想留人,但他另有主意。比起後方來,前線更加重要,餘之歸一去,給大將軍增添助力,多一份勝算,早日了結戰爭。
於是他打定了主意,問餘之歸道:“之歸,你可怕上戰場?”
這問的很有水平,不是“願不願”,而是“怕不怕”。再沒有鬥志的人,不想回答“原”,可也不好承認自己“怕”。
餘之歸清楚這種話術,故意想了想,才慢吞吞地道:“去便去。”
慕斯年也不苦留,點頭道:“好男兒自當保家衛國,之歸,祝你早日凱旋。”
“好好好!”單琬大笑,拍拍餘之歸後心,“好兄弟!今天你就入我麾下!”
餘之歸行了個禮:“謝慕師栽培,謝單將軍青眼,只是且容我回將軍府一趟,處理雜務。”
“雜務?”
“我那些鳥兒。”餘之歸道,“軍營之中,必不許弄這些雕蟲小技,我得叮囑它們,好好聽慕師號令。”
他轉向慕斯年:“慕師,看在那些鳥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面子上,還請勿要取它們小命,不想養著,放生也可。”
單琬一聽,不由皺眉道:“你到心軟,沙場征戰,可是誰心軟誰死得快。”
慕斯年慢條斯理地道:“不,他只對鳥獸心軟——單琬,你撿了個便宜。”
“我?”
“你那匹馬。”
“馬?馬怎麼了?”
慕斯年道:“之歸天賦異稟,沒有動物不溫馴。可為助力。”
單琬一喜:“必然得軍馬營喜歡。”
“不僅如此。”慕斯年道,“你想想敵將。立馬橫刀前來邀戰,餘之歸招招手——”
餘之歸衝著白馬招了招手。
點將臺下的大白馬嘶鳴應答。
單琬吃驚地張大嘴巴:“這我卻沒想到!”倘若真那麼能耐,一揮手,指揮戰馬馱著敵將直衝本隊,那還不來一個抓一個,來幾個抓幾個?
餘之歸暗自心驚,這他也沒想到。
要都這樣,妥妥兒干涉凡人之事啊,那還了得。
他忙道:“需要距離極近方可,太遠也是無用,不然天上鳥兒早都下來圍著我打轉了。”
“說的也是……”單琬惋惜。
慕斯年也惋惜。
但餘之歸入伍之事,鐵板釘釘了。
就在當晚,他包袱款款,正式走進營房。
大將軍府出身,慕斯年身邊人,單琬親自安置。
這三條,無不引起單琬身邊親兵衛隊注意。
兵卒之間也有較量。能進單琬衛隊,簡直是大家打破頭都想要的好事。
不為別的,只圖兩點:
一,單琬有本事,跟著有面子。
二,單琬再怎麼說,也是女人。
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單琬那腰身放在大家閨秀裡,叫一個膀大腰圓不堪入目,放在糙漢子扎堆的軍營裡,毫無疑問是位風姿綽約俏佳人。
戰時沒空慕少艾,平時麼,想總是能想想——凡是懷抱這種念頭的人,都被單琬一頓銀槍,抽成了豬頭。
因此,單琬衛隊裡面的兵,一定真刀真槍幹翻過十幾個人,有真本領,又必定是對單小將軍心悅誠服,沒有絲毫非分之想,才能將位置坐穩。
並且此後聽到有人對單小將軍不敬,這些人定然嗷嗷叫著衝上去,先抽對方一頓,消弭隱患再說。
總之一句話:忠心耿耿。
直到今天,帳篷裡多出個斯斯文文的瘦弱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