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等著他的人,未必期盼他罷了。
又或者,那個人應該已經熬不住睡下了吧?
畢竟,已經太晚了。
反鎖了門,一路進了上房。
上房的門是虛掩著的,他輕輕推了門又關好,見內室還燈火通明,到底沒控制住腳步,第一時間走了過去。新妻子靠在床頭,如瀑的青絲垂在一側,臉陷在柔軟的大紅如意紋引枕裡,正睡得香甜。
可是這姿勢,擺明了是在等他。
靜靜看了一瞬,周承宇才走過去,手探過胡玉柔頸後將她托住,抽出引枕丟在裡側,把人小心的平放著躺下了。又拉了薄被,只將她腹部以下蓋住,正要起身時,卻瞧見她額頭似乎已經熱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這天兒實在是太熱了。
可窗子已經開啟,屋裡……似乎應該擺上冰盆才是。
他一個大男人平日粗糙慣了,如今這大房既然有了女主人,自然該有的也都該備上。二弟妹想來是忙忘記了,不過她那裡應是常備著的,明兒叫人去提一聲,這炎炎夏日,大房這邊也得添上才行。
許是累到了,胡玉柔睡得很沉,周承宇給她擦額頭的汗她都沒醒。
周承宇是在書房又洗了一回才回屋的,可幫胡玉柔擦了兩下,視線便總是不由自主停在她的臉上,唇上,想要分心點移開視線,卻又不由自主停在她勻速起伏的胸口。
天兒真是太熱了,才洗過澡,他就又想洗一回了。
去淨房用冷水又衝了一回,周承宇回來,直接睡在了外面的軟塌上。這一日忙到深夜,又經了那麼多的事兒,實際上他也累壞了,頭剛挨著枕頭便一陣陣睏意襲來,很快便睡著了。
夢裡又回到了成親的這一日晚上。
沒喝多少酒,他清醒的進了新房。新娘子身姿窈窕,正安靜的坐在床沿,挑開大紅色繡鴛鴦戲水的蓋頭,新娘子也抬頭看了過來。她雪白的面板,粉嫩的雙唇,生了一雙波光瀲灩的杏仁眼,此刻正大膽的盯著他看。
“相公。”她開口,聲音又甜又軟。
他心都好像化了一般,點了點頭。
衣衫一層一層剝落,他也緊跟著上了床。
紅燭燒得屋裡像白晝一般亮堂,怕她害羞,他還是放下了紗帳。
大紅的錦被上躺著玉雪一般的人,她不再敢看他,羞得紅了臉,正拿了手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臉。可是他卻瞧見,透過她手指縫裡,有一雙一眨不眨的眼睛,正悄悄偷看了過來。
他一笑,終於可以肆意的去打量她。
她已經嫁給了他,拜了天地,如今正是洞房。
他的目光從下往上,又從上往下,將她上上下下看了兩遍,不得不承認,她真是生得好。
想著那本小冊子上畫的圖,他傾身覆了上去。
原來,做這回事是這樣的感覺。
是……這麼的……
像是突然失重一般,周承宇猛然睜開了眼睛。
應該是已經過了卯時了,外面天已經有些麻花亮了,可是此刻……他卻是一個人躺在外間的軟塌上。沒有洞房花燭夜,也沒有被他壓在身下可以為所欲為的人,所以方才的一幕……居然是他做了春…夢嗎?
儘管這事情除了他再沒人知道,可這一刻周承宇還是前所未有的覺得羞愧難堪。
過了二十歲後,他再也沒做過春夢了吧?
怎麼會……
他伸手捂住臉,許久許久之後,才長長嘆了口氣。
看來,他真是該有個女人了。
可是這女人……
他猶豫了許久,到底探著手往褲子裡摸了一把,是乾燥的。
撥出一口氣,他立刻起床,連洗漱都不敢在這邊的淨房了,就這麼蓬頭垢面的匆匆瞥了眼內室,衝出了小院。
還不是時候。
儘管他是真的娶她為妻,也打算一輩子和她在一起,但總得要她心甘情願才行。忘了她從前青梅竹馬的表哥,真正的喜歡上他,沒有任何勉強了,他才會要她。
這種事情,須得兩情相悅,才算是美事。
·
胡玉柔一覺酣睡到第二日天明。
阿瓊搖著她的胳膊把她叫醒,她第一時間往床裡側看去,床裡側被子都還疊的整整齊齊,顯見得昨晚上週承宇沒回來。
阿瓊面色也不好看,侍候著胡玉柔起身洗漱後,才去把門關上,把秀香和秀雲關在了門外。自個兒卻是湊到胡玉柔耳邊,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