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的府邸,雖然神荼之前一直不喜歡亮堂的地方,但是為了遷就朱雀,還是派鬼差給點上了四盞長明燈,將這間府邸照得亮如白晝。
朱雀在這裡等這間屋子的主人,等他的先生。
僅有的幾卷書畫已經翻得有些膩,卻也只能耐著性子再翻一遍。除了這些書畫,朱雀找不到這屋子裡還有什麼事可以供自己打發時間的。
屋外站崗的鬼差一天換兩次班,每次換班的時候,都會給自己送來相應的吃食。看那樣子,應該是去陽間的酒樓裡買來的,還冒著熱氣。
既來之,則安之。
這是神荼被鬼差帶走前,對自己說的話。
他讓自己在這件並不陌生的屋子裡,等待他的歸來。
地府的規矩到底如何,朱雀並不是很清楚。硬塞生死簿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可輕可重。
不過想著自己已經是鳳凰的身子,任它再怎麼牽扯,也不會把太白這寶貝的命都收了去。所以,朱雀並不害怕自己會擔些什麼責任。他唯一擔心的,是神荼。
自己被神荼拉進懷裡的時候,還在感嘆這麗娘身上的血腥味太重,隔了一個身子還能直衝鼻尖。
等到神荼被帶走,自己在這屋子裡坐好,又點了燈,才發現,手掌裡,已經是一片的濡溼。
是神荼的血。
他受了傷?
門口站崗的鬼差想來也是個長舌鬼,幾句誘惑沒禁住,就一五一十的說出了那些朱雀不知道的往事。
當日的西方收妖,如今說來就如昨日一般鮮活。那屍骨成堆的山頭,已經不知道被清理成了什麼樣子,是芳草叢生,還是碧枝連天,都不重要了。那個為了去苦道山尋自己的人,雖未親眼所見,卻一刀一刀的,鐫刻到了自己的腦海裡。
他的傷,應該就是那時候受的吧?
這一段時日又這麼的操心費力的,難怪他勞累的越來越頻繁,比在人間當算命先生的時候,還要憔悴幾分。
想到這,朱雀不禁才下眉頭的憂愁,又湧了出來。
門口是一個少年的聲音,正在和兩個鬼差交談著什麼。
朱雀站起身想要湊近點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