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之後,後發先至,也是轉為攻擊的招數向翼麟侏儒著落。
龐峰天龍一旦出招,必定雷霆萬鈞,勢若驚雷,將身形嬌小的翼麟侏儒罩於其中,逼得他只能回防。
戮天看著二人驚天動地的激撞,心中砰砰而動,同時不由自主地向後方退去,以免遭受二人驚天動地的魚池之秧。
忽然間,戮天身子一抖,溫柔如水的聲音,又在耳邊輕輕響起,如母親充滿愛意的呵護之聲:“孩子,孃親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你,你有想過我嗎?”
這聲音比忘憂谷的音波異術更加可怕,僅那麼在耳邊輕輕一響,戮天的身體彷彿酥麻一般,幾十年來對母親的想象,對母親的思念,在此刻徹底迸發,視野隨之模糊。
戮天雖知他陷入其中,便會引來殺身之禍,但這聲音距離他如此之近,彷彿就是在他心間塵封多年又悄然響起的母親的呵護之聲,明知此舉是飲鴆止渴,但卻依舊忍耐不住,不由自主地想沉沉睡去,見一見他日思夜想的母親。
生為人父的他,完完全全可以理解子女對父母的依戀。
那是血肉相連,與生俱來無法割裂的感覺。
不知不覺中,戮天的眼皮越來越重,彷彿自己正在走近一個他從未見過的世界,虛無縹緲,亦幻亦真。
他的夢,或許在那兒。
他無法抗拒,也抗拒不了。
最終,眼睛完全合了上去,頭一歪,懸於半空便睡了過去。
這是一個虛無飄渺的世界,霧氣朦朧,白茫茫一片,腳下是翻滾的白霧,頭頂是變幻多端的雲紗,如溫柔的女子載歌載舞,歡迎著遠來之客。
戮天不斷的問著自己,這是什麼地方,疲累的感覺漸漸襲上心頭,整個人又想沉沉睡去。
從出生到現在,他還從未感覺到如此的疲勞過。
彷彿他的精神,他的靈魂,正在逐步崩潰,開始土崩瓦解。
又或許,他的精神,他的靈魂,正在逐步復甦,走向他應有的一面。
“兒啊,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輕柔飄渺的聲音,在耳邊輕輕盪開,一種從未有過的熟悉與親切之感襲上心頭。
戮天神色痴迷地望著白霧茫茫的虛幻之地,不知不覺中,已是熱淚盈眶。
“孃親,真、真的是你嗎?”
此刻,他語言發顫,顯然無比激動。
“孩子,我知道你很苦,在這兒,你所有的苦惱都會解脫了。雪翼很快就會醒的,你們能夠陪著缺月到處去玩,去迴風山、青陽城、玉瑤城、鳳凰島……想去哪兒便去哪兒。你日夜牽掛的冰翎也會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活下去。”
這聲音是如此的舒緩,宛若天籟梵音,悅耳的同時,更似乎有難以言喻的魔力,戮天忽然覺得他所有的想法,所有的牽掛,所有的情感,全都被這輕柔婉轉的聲音牽引了出來,一一浮上心頭。
而這婉轉動聽的聲音,又恰好說的便是他塵封於深心處的想法。
敢想的,不敢想的,全都湧上心頭。
“放鬆吧,放鬆下來,你就舒服了……”
戮天無法抵抗,只因為這聲音說不出的詭異,就好像真是他母親養元使在另外一個遙遠的世界向自己低聲叮嚀,送上關心與呵護。
對於從未感受過母愛的戮天,如何能夠抵擋這種誘惑。
他忽然覺得雪翼醒過來了,他正和雪翼、缺月、洪天魔遊山玩水,笑傲蒼穹。
可是,深心處不為人知的角落,卻還有什麼東西與自己藕斷絲連,難以割捨。
是什麼呢?
“孩子,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捨不得冰翎嗎?”
戮天的身子彷彿輕輕一抖,空洞的雙眼忽然亮了許多,望著遙遠的地方,彷彿在掙扎。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孩子,你儘管說出來吧,讓孃親幫你解決所有的苦惱。”
戮天對這句話似乎也無抵抗之力,眼神再度變得空洞起來,神色木然,直如行屍走肉。
“我、我也說不好……其實,為了雪翼,讓我做什麼都成,就算讓這個扭曲的世界徹底覆滅,我也絕不會猶豫一下。可是,最近我又開始懷疑這麼做到底對不對……雖然雪翼在千年之後要面對一個陌生的世界,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幾乎什麼都沒有,可是,這並不能作為我把她提前喚醒的理由。”
“我這麼著急地想要喚醒她,或許根本就是我的私心罷了,為了我的私心讓整個世界付出代價,這樣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