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唯一改進的就是以前人工點燃的發射方式。與火繩槍相比,二者殺傷力差不多,可是燧發火槍的直正優勢在於什麼,只有朱常洛心裡清楚。
上過戰場用過火槍的人都知道,戰場大多設在險峻之地,條件多變地勢複雜,火槍威力雖大,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幾乎只能是一撥流的存在。因為放過一輪之後,要清理槍膛,要重新裝彈,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點火……若遇大風大雨的天氣,這種火槍簡直比廢物還廢物。
這一切的弊端在這一刻全都有了改變,一切都在這個新的打火裝置上。有了這個裝置不但徹底改變了火繩槍的弊端,也解決了一個國家的軍隊問題。
這一點才是真正讓朱常洛為之歡欣鼓舞的地方。做為後來人的他很清楚的知道,燧發槍本身並不是多麼先進的武器,除了用起來方便點,其他跟火繩槍沒有多大的本質區別。但是燧發槍能夠發揮出最大效率的是因為它的出現,由此而產生的線列步兵戰術,這一點才是朱常洛看中的重中之重!
什麼叫線列步兵戰術?顧名思義,戰場之上,一線排開,這邊放槍,後邊裝彈,交替使用,無有窮盡。這種戰術並不稀罕,因為冷兵器時代的戰場上,弓箭手一直是按照這戰法進行的。但他們是弓箭手,不是步兵……擁有燧發槍的步兵戰術,這才是朱常洛最為得意自豪的發現。
一個好的弓箭手要經過幾年的培養才能有成,而一個燧發槍手呢?朱常洛終於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如果可能,只要三個月,甚至可以更短!不需要刻意的選擇和培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做的到,一個種地的農夫可以做一個優秀的步兵,卻不可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弓箭手。
這其中的意義有什麼不同,最傻的笨蛋也想明白原因是什麼。
縱觀眼下的戰爭,騎兵和弓箭手無疑是所有戰鬥力最為精銳的主力。可是培養這樣一枝精銳的部隊,需要精良的裝備,長時間的訓練,卻不可能一蹴而就。
戰場上最缺的是什麼?是人,是戰鬥力。
當一個人透過短暫的訓練,都將變成戰場的上殺神,朱常洛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什麼人能夠阻擋大明雄師的進攻。
這一切的不可能,因為眼前這兩枝燧發槍的出現變成了現實。朱常洛看著趙士楨,發現對方正用一臉祟拜之極的眼神看著他,朱常洛強行壓下心中激動:“趙大人,試過沒有?”
趙士楨自豪的笑了笑:“好教殿下得知,下官試過多次,次次成功!”
“好!”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朱常洛一把拉著他的手:“趙大人,跟常洛出來一試。”
正在門口候著的王安眼尖,見太子手上持了一支從沒見過的長杆樣的怪異物事,眼睛滴溜溜的亂轉不知所以,沒等他張嘴問,朱常洛已經開口:“閒雜人等,一律迴避。”
在院中侍候的宮女太監們全都自覺的到了二門之外,王安關好院門,一溜煙跑來在一旁伺候。
朱常洛與趙士楨對視一眼,由趙士楨從囊中取出事先裝好的火彈,與朱常洛裝到槍上,雙手恭恭敬敬的遞了上去,“請太子殿下試槍!”
壓住心中激動,朱常洛雙手接過,入手頗有些份量,雙腳叉開,與肩持平,輕輕伏下頭,眯起一隻眼,將槍口對準院口一顆柳樹……一邊看著的王安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完全不懂太子這是在幹什麼玩意。
他不懂不代表趙士楨不懂,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太子持槍的這姿勢,這步法,這神態,完美的詮釋了這隻槍的設計的本意,只看了幾眼,趙士楨忍不住在心裡喝了一聲彩。
朱常洛扣動了扳擊,火光一閃,一聲巨響,院中那株大柳樹木屑紛飛,現出海碗大小的一塊深深白茬,一股嗆鼻的硝煙彌開來。
絲毫沒有準備的王安,耳朵嗡嗡作響,身不由已的驚得趴到了地上,臉變煞白,瞪大了眼,張大了嘴合不攏來。
這一聲巨響驚動了很多人,一陣呼喝後,門外守衛的錦衣衛紛紛搶了進來。卻見朱常洛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裡微笑,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狼狽已極的王安連忙爬了起來,先奔到太子身邊,拉著朱常洛的袖子前後左右細細看了一氣,朱常洛微笑道:“我沒什麼事。”王安放下了心,眼光就挪到朱常洛手上那隻槍上,臉上餘悸不消:“殿下,剛剛那個神雷就是從這裡打出的麼?”
見他一臉驚歎,又用了打字,朱常洛忍不住莞爾,點了點頭,示意他說的對。
王安如同做夢,晃盪著身子湊向那柳樹,摸了摸轟出的那個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