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通向莫名之地,縱然盡頭處是茫茫白霧,其下到底是萬丈深淵還是桃花源境,有希望總比沒希望的好。
沖虛真人在山上時,葉赫不敢去找苗缺一。
如今沖虛真人不在,葉赫心裡好象著了一把火,煙熏火燎的讓他一分鐘也不想耽擱。
就在他安撫了阿蠻,展開身形就要前去思過崖時,阿蠻忽然喊道:“葉師兄,你不要去!”
葉赫愕然回頭:“為何?”
阿蠻臉有些莫名的白,扭過了頭不去看他的眼睛,忽然跺腳怒道:“羅羅嗦嗦煩不煩?反正我說你不用去就不用去。”
不知道這位少爺為何突然發脾氣,葉赫搖了搖頭:“不成,這回可不能聽你的,我有要事一定要去找苗師兄的。”
看著葉赫急速移動的身影,阿蠻忽然嘆了口氣。
早已煞白的小臉上,清澈透亮的眼眸黯然沒了精神。
思過崖上一片白茫茫冰雪,放眼四顧一片皚皚。
登上峰頂之時,葉赫心情起伏激動莫名,“苗師兄,小師弟來看你啦。”
這一聲提氣而喝,聲音在空曠峰頂悠悠迴盪,四面八方一齊應和:“看你啦……看你啦……”
葉赫提氣踏雪前行,轉瞬之間,苗缺一居住的那個洞口現在眼前。
洞門緊緊掩著,葉赫深深吸了一口氣,正待伸手敲門。
手伸出去又停了下來,眼睛落在門的拉手上,葉赫忽然就愣了神。
門扉拉手上的灰塵積了厚厚一層,看得出來此處已經好久沒有人出入的樣子。
一顆心如同浸入了冰水,不知何時已經黑了臉的葉赫伸手輕輕推門,吱啞一聲作響,觸手而開。
一塊帶著皮的木板桌子上,放著林林總總的瓶瓶罐罐,每一個都被厚厚的塵土覆蓋,一切的跡象都表明,這裡是真的已經好久沒有住人了。
可是問題是,苗缺一去了那裡呢?
心底一陣詭異的不祥讓葉赫忽然覺得兩條腿發軟,再也顧不得地上厚厚的灰,一屁股坐了下來。
龍虎山上修行的弟子不多,但也絕對算不上少,和葉赫交好的很多,但葉赫看得上心的很少。
苗缺一是很少中的極特殊的一個,在旁人看來他人品猥瑣,一身是毒,一般師兄弟對於苗缺一都是敬而遠之,更別說親近了。
可是葉赫就是沒來由的喜歡和他親厚,說不上什麼原因,就象佛家論的緣法,極單純的喜歡。
環視洞中,葉赫恍恍惚惚間忽然想起自已初次下山的前一夜,苗缺一特地跑來找自已絮叨了一夜,尤其記得他搖晃著腦袋問自已:“小師弟,你說這世上什麼毒藥最厲害?”
葉赫心中暗笑,這位師兄真是愛毒成痴,若論使毒這天底下如何比得上他,什麼毒最厲害?問自已還不如問大腿呢。本來不想理他,可是看到苗缺一精光四射的眼神似乎大有深意,於是便勉為其難的認真想了下,脫口而出:“鶴頂紅?斷腸草?七步倒?”
看著苗缺一瞪著眼睛搖頭,葉赫撓著腦袋笑道:“總不會是砒霜、老鼠藥吧?”
苗缺一又氣又好笑的衝他的頭鑿了一下:“是人心!”
“人心?”葉赫反覆唸叨了幾句話,不是假不懂,是真不懂。
再看苗缺一一本正經,臉上眼中沒有絲毫的促俠的戲謔,不由得收起臉上笑容。
“人心勝似毒藥。”苗缺一嘆息一聲:“小師弟,你今後行走江湖,一定要記得師兄送你這句話。”
“人心勝似毒藥……人心勝似毒藥……”
葉赫忽然伸手摘下身邊的豹囊,伸手進去,攤開的手心中有了一把藍汪汪的星砂。
這是苗缺一送給自已的天藍星砂,在手心中折射出藍幽幽的光,在這黑暗的山洞中,如同一天繁星一樣。
呼吸忽然變得急促粗重,黑暗中葉赫的臉變了顏色。
離開思過崖的葉赫,直接去了宋一指的百草藥廬。
師兄弟久已不見,自然非常親近。
宋一指心情大好,撫著長了不少鬍子笑道:“你個小子好沒良心,和那個小王爺一走就是一年,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們這些老傢伙,最近這把老骨頭鈍得快生鏽了,過了年,我也得下山走走。”
葉赫笑道:“山下的人知道宋師兄下山,必是盈車夾道的歡迎。”
這不是假話,宋一指每次下山都會為山下百姓看病診治。他妙手回春,藥到病除,從不收任何銀錢,在這方圓千里之地提起龍虎山上宋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