貿然伸手試圖搶奪的人,沒有被他懲罰。
按照約定俗成的潛規則,傭兵絕對可以幹掉他,至少可以砍掉他的手,沒有人會與財物被冒犯的事主為難。可是傭兵並沒有那麼做,或許他並不是肆意妄為的人,或許他忌憚著碼頭區的規矩。
職業賭徒從不仰賴運氣的眷顧,他們相信自己的眼光,因此這些人沒有誰願意離開,無視那一袋令人眼紅心跳的銀德勒。
紙牌反覆地洗過,其中一位老資格的賭徒準備分牌,奧德里奇舉手示意暫停,“稍等。”
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望了過來,他才放緩語氣地解釋:“不是我信不過你,而是在座諸位都應該是運動員,裁判由不相干的人擔任才能體現最大的公正。”
沒有人反對,畢竟奧德里奇的話毫無破綻,再則一個剛剛上桌的新人,總會有一定的特權。
老資格的賭徒放下紙牌,左手拇指食指,輕輕摩挲轉動著右手尾指的綠松石戒指,沉默著沒有說話,其它職業者人看在眼裡,同樣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是黑貓酒館賭桌常勝的騎士,職業賭徒裡的佼佼者,為了顯示自己對公正的牌局毫無意見,如此輕易地被奧德里奇繳械。
“換一個人分牌……”不甘場面被菜鳥控制,老賭徒微微站起欠身,眼睛掃視左右,看中抱著受傷的手腕心有餘悸,卻對青銅傭兵異常憎恨的窮水手。
伸手指點,“你!對了,就是你!別左右看,快過來分牌。”
打算退到第二排,卻被周圍的好事者組成人牆阻擋,水手無可奈何地來到指定的位置,“我不會分牌。”
沒有意見的奧德里奇哈哈一笑,“就是因為你不會,所以我們都可以放心。”
隨後,他從錢袋裡取出一枚銀德勒,“這是分牌人的報酬,無論我是輸是贏,你都可以拿走。記住我的話!”
看見閃亮的銀幣,左手腕變得青黑色的淤傷,都沒有那麼痛了。被貧窮折磨地快要發瘋的失業水手,頓時精神煥發:“我……我叫庫克,曾經是白鳥號商船的甲板水手……”
周圍一陣鬨笑,沒有誰對分牌人的過去感興趣,他臉色騰起大片暈紅,不過還是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儘管手腳實在是有些笨拙。重新洗紙牌時,力道沒有控制好,啪地一聲,硬紙片漫天花雨落在桌面到處都是。
“不要急,慢慢來。”奧德里奇及時安慰,他是在場所有人裡面,唯一善待分牌者的人,這讓剛才記恨他的窮水手,內心的不快煙消雲散。
六個人先分到一輪暗牌,接著是一張明牌,職業賭徒們小心翼翼地抽起,藏在手心裡唯恐被身後的人看見。他們賭外盤下注,往往不是靠運氣。
唯一一個無動於衷的人是奧德里奇,他連明牌都不看,直接把錢袋壓在上面,“不看底牌,籌碼一百二十六枚銀德勒……嗯,現在是一百二十五枚。”
該死的,第一盤就決定輸贏。到底是行家,還是什麼都不懂的菜鳥。
職業者們面面相覷,圍觀的好事者意外地發現還有這種攪局的手段,彼此低聲地竊竊私語。
新手的運氣!
四個職業賭徒當場放棄,唯一沒有表態的老傢伙,摩挲著戒指,想從對手的臉上看出什麼,可是奧德里奇清澈透底的眼神,還有一絲促狹的笑意,令他有些捉摸不定。
他違反了職業者的戒律,首次感情用事:“第一盤沒有理由被你嚇住,我跟注。”
掏光老賭徒的口袋,甚至押上珍愛的綠松石戒指,勉強和奧德里奇的賭注接近。分牌人庫克飛快地給雙方分了三輪,都是花色不同的散張,現在只能看底牌了。
奧德里奇挪開錢袋,掏出系在腰帶上的短刀,連手都不碰那張牌,輕輕地用刀尖挑起翻出正面。
黑桃a,加上明面的方塊a,對面的老資格賭徒甚至不用翻牌,就已經決定最終的勝負。
他軟軟地癱坐在靠背椅子上,就像抽走脊骨的鮭魚,精神頹廢極了,臉色衰敗地瞬間老了十幾歲。
盤外賭壓在奧德里奇身上的人不少,都是看在新手的運氣份上,想不到竟然能收穫如到如此大的勝利,除了輸光身家的失敗者,大部分人都在歡呼,拍桌子摔板凳慶祝。
特里斯騎士取回錢袋,又把對家的賭注另行收起,剛剛準備起身離開,結果其他四個職業者開口反對,“贏了就想走。”不想看見奧德里奇如此輕易地帶著戰利品離開。
“繼續是嗎?完全可以。”
他把贏的錢和自己的錢袋都壓上去,“誰跟